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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陷入靜寂無聲,只有聽聞到梅舒懷均勻的吐息──而她,不自覺地屏息以待。
像是等待趣覷她能屏氣多久,梅舒懷硬是不開口,好整以暇地支頤欣賞著她越來越鮮紅的臉蛋。
直到她再也閉不住氣,緩松吐納之際,他才打破滯悶的氣氛。
“是我追逐著你這一株蓮華,你何需害怕我的離去?該怕的人是我,我怕你情願孤立水中央,拒我於千里之外,不容我靠近,甚至不容我──”待她拾眸注視著他,彎成笑弧的唇才輕啟:“愛你。”
她輕震,連被手中晃洩而出的熱茶給燙到也毫無所覺,全副心思都在他赤裸裸呈現的愛意下怔然。
退卻,成了她第一個念頭。
“蓮華,為什麼逃開?”梅舒懷猿臂一撈,卻撲了個空。
月蓮華沉著臉,“你現在會追逐我這株蓮,以後,你還會追逐第二株、第三株……滿池的荷,你怎會獨鍾一株最不嬌最不豔的蓮?”她與他拉開的距離越來越大,“我娘也曾是千萬荷蓮中最美麗的一株,但她勝過其他女人俏豔,卻也輸了她們嬌弱;她勝過她們婀娜自信,卻也輸她們溫婉體貼,她已經是個傾城無雙的絕色美人,但仍必須與十數個女人爭求一個男人的寵愛,一個女人沒有辦法擁有男人所想要的全數優點,所以男人會在不同女人身上尋求吸引他們的特質……我不及我孃的容貌、不及她的自信,一切一切都不及她,老實說,我不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本事成為三千弱水之中的一瓢。萬一我成為你身邊眾多妻妾之一,我怕我會步上孃的後塵……”
“不會的,如果是我負你,你大可將我踢入荷池,你不會像你娘那樣含冤而死。”呀,忘了同她提,梅氏祖訓十之三,娶妻從一而終,忌多妻多妾──因為人口一多,吃飯的嘴也多,花的銀兩也更多──這是大當家梅舒城訂下的規矩。
月蓮華嗤笑,笑聲中有著輕嘲:“我娘……是自己跳下去的。”
這件事,在月府並不是秘密,但從不對外人提及,因為這對月府而言,算是醜事一樁,她本來沒打算讓梅舒懷知道,可是……一看見他是那般篤定地訴說著他是如何積極追逐著她,甚至想愛她,這讓她覺得心好慌……
梅舒懷微驚。“我以為她是讓人推下去的。”他還曾懷疑是哪房妻妾下的毒手。
“她是畏罪自殺,她在全府里人喝的湯品中下毒,企圖用玉石俱焚的舉止來哀悼她的失寵。人的妒意好可怕……誰也不知道當嫉妒支配意念時,會將一個人逼到什麼境界、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說著說著,月蓮華竟無法自己地顫著聲,她見識過一個女人被逼瘋的模樣,那種分辨不出清醒或錯亂的眼神,好可怕。
她也會變成那副模樣吧?
她身上也流著同樣的血液,一旦她觸碰了愛苗,是不是也會變成她娘那副模樣?!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孃親一樣善護──為什麼上天給了人“嫉妒”這種情緒後,卻又容許世人將嫉妒視為惡性,多加撻伐?
“結果全府的人都沒死成,只有她一個人魂歸離恨天?”梅舒懷猜道,不,是肯定道。
她扯起僵笑。“是呀,沒有人死,除了她……”她握著顫抖的拳心,“我一定會變成她那樣的女人,你不怕嗎?到那時,不只是荷花,我毒死的……不會只是荷花……”
一旦她變成孃親那樣,她是不是也會不擇手段地痛下毒手,成為偏激的殺人兇手?!
“蓮華。”梅舒懷走近她,將大掌輕覆在她不斷髮顫的慘白手背上。“我現在終於完全懂你了,那部分我一直無法找到解釋的疑竇,你全告訴我了。”
她望著他,緊蹙的柳眉下是對不解的眸子。
“我眼見你對月府眾人若即若離,本猜測著你是怨恨他們,但你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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