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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梅莊荷池畔,笑聲不斷。
有人在哼唱著採蓮謠,和著輕舟弄漪、木楫撥水聲,為熱鬧而繁忙的景象添了悠然自得的樂趣。
循著聲,她聽出正在哼曲兒的聲音是梅舒懷所有,但偌大的池畔有著數十顆腦袋在璧玉團葉的荷間探探縮縮,他們正忙著採蓮花,幾艘來往穿梭的輕舟上已是滿滿的荷枝。
“涉江玩秋水,愛此紅蕖鮮。攀荷弄其珠,盪漾不成圓。佳期彩雲裡,欲贈隔遠天。相思無由見,悵望涼風前──”
清亮的嗓,緩緩吟來成曲,其餘幾道不成調的粗嗓也貪隨著他的快樂而唱,不見眾人鬆懈偷懶,反而因此精神振奮,更是勤快。
月蓮華掩著口鼻,環顧四周,他的聲音像在荷池間,從葉繁枝盛的荷葉裡朗朗傳來,卻仍不見其影。
“梅舒懷──”她索性朝著池心大嚷,用盡了一口氣才又急忙拎起絹子捂鼻。
那歌聲仍唱著,不因她的叫喊而歇止,只是幾名比較靠近月蓮華的採蓮人抬起頭瞧了瞧她,月蓮華又喊了一回,換來更多采蓮人的注目。
在梅莊,見過月蓮華的人並不多,一方面是她不與任何人打交道,另一方面是她將荷花池畔視為禁地,非到必要,絕不駐足於此,所以對採蓮人來說,月蓮華的出現讓他們疑惑不已,再加上她連名帶姓地叫著二當家,聽來兩人關係很是陌生,卻又像是熟到可以直呼名諱。
“蓮華姑娘。”
突地,她身後飛來一掌偷襲,差點就將她給拍到荷花池裡泅水……或溺斃。月蓮華震驚回首,瞧見梅興正拿著溼毛巾擦拭手臉。
月蓮華認出了他就是那個老跟在梅舒懷身後打轉的管事,只不過記不起他的名字。“你們當家人呢?”咳咳,他那掌打得她有些岔氣。
梅興很驚訝月蓮華會出現在荷花池邊,因為平時都是二當家親自到她的客房去調戲她。“你是問二當家吧,喏,不就在那邊唱歌採蓮嗎?”他指著騷動的荷葉間,“你要找他嗎?我招人泛舟帶你過去?不過那邊水淺,小舟比較難行。”
她猛搖頭,說什麼也不願進到荷花池裡。
“那我替你去找他?”
點頭。
梅興褲管一卷,噗通跳下池,在泥濘間緩步移動,幾個深陷的足印子立刻被池水重新填滿,他畢竟也在荷池裡打滾了十數年,泥淖間動作俐落不在話下,才轉眼,他的身影也被繁葉淹沒。
接著,採蓮曲乍歇,荷葉問挺起了梅舒懷的頤長身影,視線沒有任何遲滯地迎往她的方向。
然後,咧笑,招手,跑來。
興許是他突然地停了歌聲,讓池裡的採蓮人紛紛好奇地看向他,當然也順便覷向他所奔去的她。
梅舒懷褪去華美的衣裳外褂,只剩一件白素袍衫裹身,袍衫的下襬全沒入泥水間,沾了泥髒卻無損他的俊美,在青翠得近乎玉澤般的荷葉襯托下,他化身為一株出水白蓮,只是這株白蓮不夠聖潔也不夠高雅,因為他此時臉上那像小狗貪寵的笑靨壞了所有綺想。
“蓮華!”梅舒懷驚喜喊著,一直到現在他還不敢確定站在眼前的月蓮華是真真切切的,因為他太清楚月蓮華避蓮唯恐不及的個性。
月蓮華小退一步,因他身上的泥味,更因他手上圈抱的幾枝清荷所散發的蓮味。
“梅興說你找我?”他沒上岸,仰著頭看她,汗溼的臉龐在日光折射下,散發與他白咧的牙同樣的璀璨。
她差點伸出手替他拭汗,幸好及時忍下衝動,咬咬唇,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像平常一樣冷靜。
“你收買我的丫鬟,還抄詞兒給她們。”
哎呀,被抓包了?那麼否認也枉然。“是呀,一人十兩。”
“為什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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