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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顫了顫首,問道:“宋大叔,請問你,那兩個逆賊僱車是朝哪邊走的?”
宋掌櫃道:“那時店裡生意忙,我沒看見他們是朝哪邊走的,不過據二楞子告訴我,他們是出西城而去……”於梵略一沉吟,問道:“宋大叔,你可曉得他們是僱的哪個車行的車子?”
宋掌櫃道:“好像是鄭麻子的車?”
於梵頷首道:“多謝大叔了。”
他朝宋掌櫃抱了抱拳,轉身便待出房而去。
宋掌櫃慌忙道:“於賢侄,等等我。”
他拿起擺在几上的油燈,不再多看床上的屍體一眼,隨著於梵身後,急急忙忙的走出了長興鐵鋪,方始吁了口大氣。
於梵又一次抱了抱拳,道:“宋大叔,這兒的一切,都勞你老人家的照顧了……”宋掌櫃道:“於賢侄,你是曉得我的為人,對待鄰人朋友一向是最厚道的,你師傅的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找塊好地,替他好好做一場水陸道場,讓他的靈魂能夠安息……”“如此多勞大叔了。”
於梵道:“半個月內,我會回來一趟,到時候會請你帶小侄到師傅的墳上去祭奠一番……”說到這裡,他的心頭一酸,再也說不下去了。
宋掌櫃憐惜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為是,免得把自己身子弄壞了。”
於梵抱了抱拳,道:“宋大叔,我走了。”
說著,他轉過身去,大步離開這使他傷心的長興鐵鋪。
他才走出三步,宋掌櫃在他身後把他喚住了。
於梵轉過身來,道:“宋大叔,還有什麼吩咐?”
宋掌櫃道:“你把臉上的淚痕擦掉,別把人給嚇了。”
於梵舉手拭去臉上的淚痕,發現擦得滿手的血,他這才曉得自己傷心過度,已經流出血淚了。
他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只見路上的行人齊都駐足向他望來,顯然是為他這副模樣吃驚。
宋掌櫃趕上兩步,問道:“於賢侄,你這就要去追趕他們?”
於梵搖頭道:“不,我要先到鄭麻子那兒去查問一下他們僱車要到哪兒去,然後再辦一點私事,便就此走了……”宋掌櫃道:“於賢侄,無論你找不找到他們,如果你沒有地方好去,可以回我這兒來,隨我做生意……”於梵見他說話時的神態很是誠摯,內心非常感動,道:“多謝大叔的好意,小侄非常感激,只是此去浪跡天涯……”他不想對那庸俗的來掌櫃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像那種人一生在錢堆裡打滾,不會了解自己心胸中的大志,又何必多費口舌,多費時間。
是以他話聲一頓,再度抱拳,道:“大叔,晚輩走了。”
他轉過身去,也不管鄰人街坊紛紛以好奇的眼光望著他,快步向著鄭麻子所開的車行急行而去。
江南水道很多,許多人出外經商,多半都是乘船,短程出外訪客就大半都坐轎子,另外有些要到鄰省鄰縣的人,為了方便,就乘馬或者坐車而去。
於是一般的大城埠裡都有出租騾車,或者出租馬匹,而在鄰縣有站或者分行,以備旅客換車休憩之所。
這鄭麻子乃是本地的一個地痞,手下有二三十個徒弟,經營著一個車行,專門計程車、轎,馬匹。
早年,他帶著手下的徒弟,跟北街的洪鐵頭兩人瓜分了嘉興城的地盤,不但包庇娼賭,並且還做一些其他的壞事。
後來,他的年紀大了,加上碰了一次大釘子,讓雁蕩山下來驚虹劍客教訓了一頓,斷了一條胳膊。
從此以後,他便洗手退隱,不再做那違法之事,把積下的一些錢財,和那些徒弟開了一家興隆車行,做規規矩矩的生意人了。
由於他的約束,他手下的那些徒弟,沒有一個敢胡作非為,全都老老實實的做起車伕來,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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