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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淮歸沒意見,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又玩了一圈牌,趙淮歸覺得沒意思,起身去隔壁房裡休息,說是休息,實際上是去抄經。
抄經。
知道這事的人,都覺得荒誕。
但這是老爺子立的規矩。
趙淮歸每日都得抄一遍心經,必須親自抄,若是被發現找旁人替代,下場就是關在祠堂裡不吃不喝直到抄足一百遍。
他幹過一次找人替,找了一個專門模仿人字跡的老先生,說是神不知鬼不覺,保證看不出。結果被老爺子查出端倪,關在祠堂兩天兩夜。
這心經一抄就是三年,老爺子嫌他年紀輕輕卻做事太狠,不給他人留餘地,就是不給自己留餘地。
這經得抄到他真正學會收斂骨子裡的殺伐氣為止。
鋪紙,醮墨,運腕,清瘦有力的手指握著紅玉筆桿,是渾然天成的藝術品。
殺伐氣兒斂去沒有,趙淮歸不知道,他只知道託老爺子的福,他練了一手好字。
黎櫟舟後腳跟著進了書房。
「又抄經?你家老爺子是不打算放過你了?」黎櫟舟吊兒郎當的靠著書桌,順手摺了桌上那盆海棠花。
「有事說事。別廢話。」趙淮歸專注著抄經,說是抄不如說默寫,心經他早已倒背如流。
黎櫟舟把玩著海棠花,「還能什麼事,就是清水湖那塊地。」
「不是鬆口了嗎?」趙淮歸依舊專注在筆尖。
「又不賣了。聽說現在是季盛瀾的女兒當家,一小丫頭。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躲著不見面,就是不肯賣。」
提起這事,黎櫟舟心裡煩。
整個清水湖一帶方圓百里,連著好幾座山,其中有大半的地方是在黎家名下,去年動工時竟然挖出了天然溫泉,黎家準備拿這塊地開發一個綜合性的度假溫泉酒店。
專家勘測後發現,這一帶的溫泉水集中在清水湖北邊那一帶山上,而這塊地恰巧是季家的。
清水湖在離城區八十多公里的小縣城,這麼一大塊地若是不開發留在手上根本沒用,以季家如今的財政狀況,連新開發的樓盤都結不出工程款,更別說動這塊地了。
給出四個億的價格,他們黎家夠慷慨,沒仗勢欺人。
「女的?」
「女的!才二十二,剛大學畢業,聽說還挺漂亮,追的人多。」黎櫟舟說著說著就跑偏了,「但是沒見過真人,也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現在p圖的那麼多,鬼知道真人什麼樣。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我去,她漂不漂亮關我什麼事?不然我找個機會見一面?若是真漂亮,我就去把人弄到手,連地帶人一鍋端了!讓她把地拿出來當嫁妝!」
趙淮歸這才抬眼,目光淡淡掃過他,「再說廢話就滾。」
「說正事說正事。你幫我拿個主意,這事該怎麼辦?再不行老子就用強了,就是麻煩點,多少要打點擦邊球。你說季盛瀾那隻出不進的東西怎麼就生了個貔貅女兒?這地抓手上是能造錢還是什麼?」季櫟舟提起季辭就咬牙切齒。
趙淮歸:「季盛瀾喜歡什麼?」
黎櫟舟想了想:「賭唄。上京城誰不知道他瞞著老婆孩子輸了一個多億。」
趙淮歸神情淡然,筆尖劃過宣紙,走到了那句: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心無掛礙。
腦子裡很突兀的,莫名其妙地就浮現一個場景,只是倏然一瞬,又消失了。
那是歐洲的百年老教堂。
空無一人的華麗大廳,月光暈染著彩繪玻璃,昏暗的壁燈點亮了半截旋轉樓梯,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隱匿在那一半黑暗裡。
精巧的銀色面具掉落,剝出來一張乾淨剔透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