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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作戰!”
這喊聲無法喚醒這些被敵軍氣勢壓垮了的官兵,直到他一腳將那個擋著他面前計程車兵踹倒,其餘人才慌慌忙忙奔向自己的防守位置。那個士兵倒在地上的同時,忽然想自己要做什麼了:他想撒尿。
但此時不是他小解的時侯,他驚惶地四處張望,看到別人都已做好了戰鬥準備,他也摘下弓來到了自己的垛口。將半個頭伸出垛口,他極力向城下張望,但能見者,只是陽光下一片紫汪汪的大海。
“射……射死你……”顫粟著拉開弓,射出第一枝箭,而此刻和平軍尚在射程之外,這場攻打柳州城的戰爭中第一枝射出的箭矢,漫無目標地在空中輕飄飄落下,甚至不能插入泥土之中,而是平平地落在地面上。隨著他的弓弦聲響,更多同他一樣的新近被強徵入伍的官兵射出了箭矢,但旋即便被一片軍官的喝擴聲與踢打聲制止。
“笨蛋!”身旁的老兵粗魯地給了這新兵一脖拐,將他頭重重碰在城磚之上,幸好有鐵盔護著,雖然疼痛,卻沒有破。他手忙腳亂地將頭盔扶正來,免得遮住自己的視線,半是驚恐半是無奈地看著老兵。
老兵半眯著眼,嘴裡還叼著根草莖,弓箭就是隨意地扔在他身旁,別人全神貫注地注意著敵軍,而他卻好整以暇地在那休息。不知為何,新兵見了他的神情,覺得略略有些安心,就連小腹中的尿意,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鼓聲越越近,也越來越激烈,架著大牛皮鼓的鼓車已被推至距離城牆不足三箭之地,正這時,吶喊聲象從半天打下來的霹靂一般,驀然響起,新兵心神剛剛放鬆,這一下子又被驚得慌了起來,手中的弓箭也拿不穩,開始巨烈地顫抖。
“伏下來!”老兵又給了新兵一個脖拐,自己搶先將身軀蜷縮成一團,藏在箭垛突出的磚石之下。新兵慌里慌張依樣伏下身,只覺得腹部受了擠壓,尿意更深了。
“嗒!”皮索被斬斷之聲響了起來,緊接著,重投石器發出沉重的咯吱聲,將南瓜大小的石塊擲向天空。新兵吃了一驚,剛想站起來,卻看到老兵伏在那兒氣都不敢喘,於是便也不曾動彈。不過是片刻之事,他只覺天空似乎變暗了,陽光似乎被什麼遮住了,他驚訝得張大了嘴。
“轟!”和平軍的投石機投出的石頭,重重砸在鐵索連成的護城網上,將護城網帶得向下猛烈一沉,發出刺耳的金屬磨擊之聲。碎了的石塊四處飛濺,一些方才站起來的官兵頭破血流,倒在血泊之中掙扎。他們的鐵盔鍊甲,在這強大的衝擊之下有如不存在。
一個慘叫著計程車兵用手捂住自己的臉,血自他手指縫間流了出來,他跌跌撞撞在城上走著,顯然是雙目被飛濺起的碎石砸瞎了。眼見他暴露在自護城網縫隙間滾下的石塊之下,那個新兵忍不住爬起來伸手去拉他,但不等他走出去,老兵貓著腰扯住了他的絆甲皮帶,狠狠將他扯過去按倒在地。
當新兵抬起頭來時,那個慘叫計程車兵已經直直倒在地上,血泊之中,他的手腳仍在抽搐,被砸扁了的頭盔裡,血和腦漿的混和物不斷地滲著。新兵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胃部的翻滾遠遠勝過了小腹的尿意。他拼命地嘔吐,將早晨吃下去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
老兵側著耳,似乎在聽著什麼,沒有對新兵說話,也沒有理會新兵那半是憤怒半是感激的目光。慘叫聲,投石機發石的聲音,攻城或守城器械被砸碎的聲音,戰馬嘶鳴的聲音,風捲戰旗的聲音,還有將這殺戮一步步推向高潮的吶喊聲與擊鼓聲,震得人的耳朵什麼也聽不見。
雙方投石機的互擊很快便結束,無論是兵力還是器械上,和平軍都佔了優勢。算起自願隨和平軍來攻柳州的投誠的蘇國官兵,圍住柳州城的足足有十二萬大軍,而城中守兵這幾日不斷潰逃譁變,已經不過區區六萬,這六萬人還不能一起上城,還得有部分拱衛宮殿,有部分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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