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5 頁)
梁唯玲說,孩子咋死了呢,這幾天也沒得病,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死了?
張學稗淡淡地說,死了就死了。該死的就一定會死,不該死的怎麼也死不了。
梁唯玲瞪大了眼睛,望著張學稗。忽然她恍然大悟,是你把孩子害死了。
張學稗也不狡辯,仍淡淡地說,是我。
梁唯玲問,你為啥把他殺死?
張學稗說,如果不死,他就會成為像劉宏偉那樣的文人。劉宏偉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他既是一個傻子,也是一個瘋子,就算我不削掉他的耳朵,別人也會害他的,因為他骨子裡有招人害的東西。不讓這個孩子成為劉宏偉那樣的人,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這孩子將來不會是一個宰牛的。宰牛的職業是高尚的,這孩子不能成為宰牛的人,會讓我痛苦一輩子。
梁唯玲說,張學稗,我應該報案。
張學稗說,報吧。孩子沒有任何被掐死的痕跡,就是查也查不清。如果他們能夠斷定並找出確鑿的證據說我害了這孩子,我情願死去。不是因為伏法,也不是因為被這個孩子的死而愧疚。而是因為我沒有把殺牛的天歇法秘笈學透。
梁唯玲說,現在我看出來了,你在殺牛的時候,眼睛裡看到的並不是牛,而是人。這種境界就不再是一種高尚的境界了。你變成了惡毒的人。
張學稗說,錯了,我把我的孩子弄死,恰恰是因為我的高尚。
梁唯玲痛苦欲絕。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告發張學稗,而是對別人說,孩子得了急性病,死了。
張學稗說,我為啥給孩子起名叫福大,是悟透了那句俗語:福大命大造化大,這也是我對你的暗示。別痛苦,孩子的短命是命大,孩子的福大實際是福小,造化大是真的。
梁唯玲說,我覺得你越來越像一個人了。像劉宏偉。
張學稗說,劉宏偉怎麼能和我一樣。他身上有的我沒有,他身上沒有的我有。
梁唯玲說,這話也許你說得對。劉宏偉滿腦子學問,滿嘴後現代。而你嘴裡都是惡言惡語,但是你腹中深藏的是後現代。
張學稗看著牆上的石英鐘,說道,我不再跟你說了,我得去宰牛。
張學稗宰牛的方法和境界歸於庸俗。他殺牛時不再張狂,他把他殺牛不用刀的秘笈也隱蔽起來。張學稗殺牛開始向橋鎮人體現平民化,他殺牛時故意費力氣。聰明的牛在被宰殺時是掉眼淚的,見到牛掉眼淚,張學稗也痛苦地和牛一起流淚。張學稗在橋鎮想改變他的形象,不想讓橋鎮人認為他是一個宰牛的英雄。這種自然不自然的情緒化的宰牛方式,被屠宰廠的老闆看在眼裡。看張學稗宰牛的人的數量明顯減少,張學稗宰牛的技術也出了問題,而且顯出了少有的疲憊。終於有一天,屠宰廠的老闆把他辭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 ╭⌒╮歡迎光臨
╱◥██◣ ╭╭ ⌒
︱田︱田田| ╰……
╬╬╬╬╬╬╬╬╬╬╬╬╬╬╬版 權 歸 原 作 者
11.福大之死(3)
梁唯玲見張學稗失業了,就惋惜地說,學稗,為什麼你的英雄氣節漸漸地消失了?往後我們怎麼辦?
張學稗說,我不想殺牛了。我想幹別的。
梁唯玲問,你能幹啥?
張學稗說,能幹的事情多了。我們兌一個飯店吧,叫牛羊肉菜館,或者叫餃子館,賣牛羊肉餡的包子餃子。我知道牛身上的肉做什麼最鮮,這是我的長處。
梁唯玲說,為了將來有飯吃,那就按你說的辦。
張學稗辦事情很快,只幾天的工夫,飯店就開業了。他僱了廚子,讓梁唯玲在飯店當老闆,他不去飯店,仍然去屠宰廠。他不宰牛了,卻天天到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