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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悠然不是假的,勾杯品茗,幽雅得如同一幅淡描淺潤的水墨畫。但是,這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他希望的是什麼呢?她哭泣?怨恨?或者傷痛難消?不,不,他不要她那樣,他只是想她……重視他!對,他只是不想自己在她生命中扮演得只是一過客的角色,不是可以輕鬆無事地談彼此的兒女的“普通朋友”,至少,他應是不同的……“你不是不知道我那場婚姻的初衷,我怎麼可能有孩子?”
“這樣啊,”她微頷螓首,“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他真想吼一聲。“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不是嗎?當初,是我先娶了別人,是我……”
“諾梵,”她聲柔如水,“我已經接受了你的道歉,所以,已經過去了。”
砰!他的手再次成拳,重重捶在桌面。這一次,他忘了控制,聲音幾乎貫穿了整個茶室低旋古箏曲的幽靜空間,也驚住了幾位喁喁私語的茶客。
柏櫻沒想到他失態至此,先遠遠對已經抬步要到這邊檢視情況的旗袍小姐擺手致歉,而後看向他。他的手背有兩處破皮了,有血絲涔出。她沒有隨身攜帶手帕的習慣,只得抽兩張桌上的面紙遞過去,“果然,你的手硬不過一切。”他握住了她的手。那隻夢裡魂裡幾度為他拭淚給他撫慰的小手,他知道,以他們目前的情況,他這樣,已是失禮。但是,他不想放,如此柔軟,如此綿滑,和他勁骨有力的大掌如此契合,他不想放,不要放。
“諾梵。”她數度加力,仍抽不回。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他才要鬆緩,但在她的手即將完全脫離他掌握的瞬間,他心痛不可當,再次將那隻小手握進掌心,且一方強勢地十指交插。
“諾梵!”她秀眉微顰,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
“不要,我不要放開。”他搖頭,劇烈搖頭,閉上眼睛,將她的手背貼上了自己的臉頰,摩挲著,“我又在做夢了,夢到你回到了我身邊,夢到我們重新開始,櫻,讓我的夢做長一些,好不好?”
“再長久的夢也會醒的。”她再次撤手未果,“你……”
他讓那隻手在他的臉上滑動,猶如每一回夢裡她所做過的,最後,是他的唇,他把一個火熱的吻印進她的手心,混同著一滴淚。
她愕住了:他哭了?
“櫻,你在幹什麼?”
是啊,她在幹什麼?
“櫻,你到底在幹什麼?!”
是啊,她……“斯南楓?”
斯南楓近來得意的教司徒珏火大。
他媽的,不就是談個戀愛嗎?當誰不會?三十幾歲的正常男人,和一個結過婚離過婚的女人,竟談起了一場純情戀愛,接個吻也會整天笑得像個白痴,兩隻酒窩無聊得滾來滾去,實在是他媽的礙眼加丟臉!丟他“情聖”的臉!還有還有,吃他的,住他的,一點食客的自覺也沒有,時不時拿琳達威脅他一把,這種丟臉又卑鄙的朋友,不要也罷!
所以,為了累死這個朋友,他把他從自己那棟舒適的獨棟別墅薅出來,陪他滿世界吃吃喝喝——他有意開一家品味不俗的茶藝舍,之前的明察暗訪總是不能少的。而在商業資訊的吸收方面,斯南楓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但是,天地良心,他敢向上帝和耶酥一齊保證,他再心壞心眼,也絕對沒想老友親眼目睹那個畫面:一對久別重逢的舊情人,十指交握,柔情款款……
“斯南楓?”柏櫻有一分不明所以的不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藍色的大眼晴死死盯在那仍在交握狀態中的兩手上,薄唇緊抿。
“嘻,哈,楓,這邊滿座,我們到另一家,來,來,走,走。”司徒珏充當和事佬,意欲拉老友離開這混亂場面,卻被他重重甩了個趔趄。
柏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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