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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困頓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惹得聞琦年三人回頭看了看。
只見這人睜開了倦怠的雙眸,靠著亭柱,手中抱著個不起眼的青漆小暖爐,換了個坐姿。
他的眸子有幾分精緻, 目光幽淡,眼尾微微上翹, 鼻樑高挺,倒是個俊俏青年。只不過是發冠束得歪歪扭扭, 身上的蒼紫纏枝金錦長袍也帶了些汙漬, 顯得很是落魄。
奚詠見青年也看了過來,便指了指鄔圖之, 行禮道:「這位公子, 你可認得他?」
「不曉得, 」青年似笑非笑,神情有些疏遠矜傲, 懶懶地說:「午間我來到這破亭子時, 他就跪著了。歇了一下午, 他居然還在此處。」
他剛說罷,又站起來伸展了一番筋骨, 瞟了眼灰濛濛的天空:「喲,這鬼天氣……真冷。」
既然是陌生人,那也沒有什麼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奚詠淡淡點頭致意後,轉頭望向聞琦年:「式玉, 你想如何做?」
對面亭子中的青年忽然收回看向天空的眸光,開始上下打量聞琦年,緩緩眨了眨眼。
聞琦年蹙眉看著鄔圖之,並未言語。
奚詠見狀,臉色當即冷了冷,惹得站在一旁盯著幾人看戲的釋名樂不可支。
思索片刻後,聞琦年回到路邊,取下水囊,這才回道:「他再這樣下去,體力必會透支。」
奚詠眼睜睜地看著聞琦年將水囊遞向鄔圖之,一聲不吭,手指無意識地摩梭著腰間的劍柄,俊容上的微笑不知在何時已經消失不見,看得釋名連連咳嗽了兩聲。
聞琦年知道鄔圖之不會起身,所以也沒再說別的,只把水囊探到了他的面前。
鄔圖之泛紅的眼裡沒有一絲光亮,寒鴉似的睫羽低垂,背依然挺得筆直,並不接水,紋絲不動。
兩人就僵持在了那裡。
釋名含笑抱手瞧著,卻感到身上凝著一束冰涼的目光,不太自在。他皺了眉,一轉頭,見奚詠正冷冷地看著自己,遞了個眼色,意味不言而喻。
……
鄔圖之忽然覺得脖頸一痛,還沒來得及反應,猝不及防地就被人打暈了過去。
「大功告成!」釋名收起手,瀟灑一笑,直接扛起鄔圖之,幾步並作一步地走到亭間,把肩上的人甩在了坐廊上。
這番粗暴的手法看得聞琦年目瞪口呆,背對著她的奚詠則隱秘地泛起了一抹滿意的淡笑。
釋名也乾脆坐在了亭子中,右手一抽,丟出酒葫蘆,葫蘆滴溜溜地在空中轉了一圈後,又被他穩穩接住,咬開塞子悠然地喝了一口。
「真是大俠風範!」坐在一旁的青年眼睛發亮,撫掌稱讚,看似對釋名的身份好奇不已,索性起身向對面的三人行禮道:「相逢即是緣,在下從默,京城人士,素愛閒逛天下,如今正是要去桂郡。」
看他還算有禮,幾人便和他互換了姓名。
聽見那位容色美貌的少女名叫聞琦年後,從默的笑容更甚,連連向聞琦年行禮,口中直呼「琦年姑娘」,聽得奚詠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
從默緩了緩後,誠懇說道:「今日上午,我一人駕車到前方不遠處時,馬兒受驚逃竄了。無奈我又沒什麼拳腳功夫,追不上瘋馬,只好棄了車,來到這個小亭子歇腳。等了許久,你們還是第一個經過此處的。」
他神色有些遲疑,良久,才繼續道:「幾位若是要去桂郡……能否捎上我?我事先調查了桂郡,知道其間情況,可以為你們幫忙。對了,錢財也是足夠的,必定重謝。」
釋名掃了一眼他腰間鼓鼓囊囊的荷包,嗤笑道:「誰稀罕你這個?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桂郡哪家酒樓最好?」
「……酒樓?」從默有些茫然,但見釋名笑意微收,連忙改詞:「知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