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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那裡有取之不盡的水。
這時太陽還未從東邊升起,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大笨雄赳赳地走在狗群的前面。它沉鬱而自信,步子輕盈而敏捷,帶著這近百隻活過來的狗穿過馬路,穿過還在沉睡的城市的高樓,向護城河跑去。流落在城市邊緣,失去了家與主人的大笨更多了一些人的智慧。
由於居無定所,食物的缺乏雖然瘦了許多,可它仍強壯。更結實。與此同時,它的性格也在根據遺傳與環境確定的路線發展。遺傳可以比喻為黏土的生命特質,隨著不同的環境具有多種塑性,可以被塑成各種不同的形式;而環境的作用就是模塑的新土,賦予它一種特定的形式。
因此,如果大笨沒有被劉明把它帶到人類的火邊來,或者沒把它帶進城市,那荒涼的山野會把它塑造成一隻真正的狼。劉明給了它一個不同的環境,它的性格在狼與狗的邊緣徘徊、遊移,它可能是狼又可能是狗。
從它對家的依戀,對人的忠誠它實實在在是一隻狗。可現實又一次一次把它推向狼。為了生存,為了活下來,大笨不得不把自己變成一隻狼。
這個世界只有用兇殘、暴力才能獲得生存的機會;縱然它是人類最好的朋友,被人拋棄和出賣,它才變成這樣子。這是人類的過錯,而不是它的過錯。特別是來到垃圾堆上,大笨與這些無家可歸的狗為伍之後,它的性格不可避免地被扭曲了,它變得更加乖僻孤獨、難與為伍,也更加兇猛。
同時它更加敏感人類對它的嘲弄,這原因可能來自它還沒被劉明逐出來,那些牌客用菸頭燙它的鼻子,被燙傷的鼻子使它失去嗅覺;那些牌客用盡辦法嘲笑它。挖苦它,漸漸地它認為人類的笑很可恨。
大笨在垃圾場上避免與任何人接觸,當它在大街上游走時,那些酒鬼向它扔酒瓶,並向它大笑時,它會生出極為可怕的震怒,笑讓它感到莫大的恥辱和惱怒。
有數次因為人類對它的嘲笑,它如魔鬼一般在大街上胡作非為,向嘲笑它的人發起進攻,雖被人打斷了一根肋骨,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可它仍沒向對它嘲笑的人妥協。
人類更不知道自己的笑能勾起這隻狗的傷痛,更不知道這隻狗有人一樣的自尊心,有人一般的記憶。它對自己的命運而深感不平,它很自卑自己的處境,它不甘心做一隻無家可歸的野狗。
當人們懷著極大的興趣來垃圾場尋找這隻具有傳奇色彩狼的時候,他們看到的卻讓他們大吃一驚:那些被報紙報道已經被全部毒死了的狗正用發綠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大笨仍遠遠地站在垃圾場的邊緣,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人們在食物中所摻和的毒藥,足可以毒死一頭牛,可毒死不了這些狗。死去的只是那些老弱病殘的狗,大多數的狗卻活了下來。
這些活下來的狗變得更加醜陋和邪惡,它們似死神一樣,用發綠的眼睛譴責著看著它們的人類,不時發出憤怒的哀叫。原因是它們對垃圾裡的食物懷著敵意,它們小心翼翼進食的同時,把一切仇恨都指向了人類。
人類向這些狗投毒,沒毒死多少狗,狗反而襲擊了離垃圾場最近的幾家肉食店。飢餓使它們變得無比瘋狂,店主用鋒利的剁肉刀一連砍殺了幾隻狗,狗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他被狗咬傷,大量擁進去的狗在頃刻間把店裡的肉食洗劫一空。這一切無不與大笨有關係。
每次行動大笨似旁觀者一樣遠遠地站在一旁看同胞們與人爭鬥,當它覺得沒有任何危險時,才猛然出擊,叼起一塊足夠它吃幾天的肉,悄無聲息,急速地離開現場,躲著人回到垃圾場的空地上,把肉放在地上,臉朝著月亮,發出淒厲的吠聲。
這時候月亮正在雲隙間穿行,那清光照著它無助的臉。淒厲的吠聲在月亮的清光下回蕩,迴盪,一直飄得很遠,很遠,直到被夜空吸得一乾二淨。“這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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