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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了,這事傳到維羅克耳中他會怎麼想啊,他肯定會非常生氣的。史蒂夫,維羅克一定會生氣的。”
一想到維羅克會不高興,原本就溫順的史蒂夫放棄了抵抗,乖乖地爬到了馬車上,一臉失望。
馬伕看了看史蒂夫,說:“年輕人,別再幹這種蠢事了。”
說完這話,馬伕繼續趕路,但他心裡還在想著剛才發生的事。雖然每天就是風吹日曬,接接送送的工作,頭腦早就不如以前那麼靈活,但他還是非常清醒的。剛見到史蒂夫的時候,他還以為史蒂夫和絕大多數年輕人一樣,就是一個喝酒鬼混的小屁孩,現在他再也不出這麼認為了。
在史蒂夫惹出這麼一出事之前,溫妮母女倆在車廂裡十分安靜,她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史蒂夫這一鬧打破了車廂的平靜,溫妮最先說話:“您的心願就要實現了。要是您以後後悔的話,那也只能怪您自己。要我說,我覺得您不會過得快樂的。在養老院怎麼可能住得舒服?先不說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這些做兒女的,您怎麼會想到去養老院呢?”
“親愛的,”為了蓋過馬車軲轆聲,母親提高了聲音,“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女兒。至於維羅克……”
她本來是要讚賞一番維羅克,可是她又一陣哽咽,只得雙眼向上翻,看著馬車的天花板。後來,她又躲避女兒的視線,看向窗外,好像在檢視馬車走到了什麼地方。馬車貼著路邊行駛,速度還是那麼緩慢。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倫敦南部的夜晚還是充斥著一片嘈雜聲,紀念溫妮母親最後一次馬車之行。在路旁店鋪微弱燈光的照射下,戴著深紫色軟帽的溫妮母親臉上泛起淡淡的橘色。
溫妮母親一生過得也夠艱辛,總是牽腸掛肚。隨著年齡的增長,臉色越來越黃,每當臉紅的時候,臉色就成了橘色。在一次又一次逆境的打磨下,經過歲月的洗禮,溫妮母親沒有想到自己還會臉紅。但在女兒面前,她確實臉紅了。等待她的,是養老院裡簡易的設施,單調的生活,在狹窄的車照裡,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她感到了一絲後悔和慚愧,所以臉紅了。
其他人會怎麼想?溫妮母親知道溫妮腦子裡考慮的那些人,維羅克的老朋友等等會怎麼想。她還是很會講話的,所以和這些人的關係一直也不錯。溫妮母親想,要是自己是個乞丐的話,憑這本事也能生活。別人聽到她搬去養老院的訊息會怎麼想,其實猜也能猜出來。男人本身就粗枝大葉,不那麼敏感,所以她的那些男性朋友沒有過多追問她搬走的原因。只要她一表現出不願繼續說下去的樣子,那群男性朋友們就非常自覺地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了。她現在很慶幸自己沒有什麼女性朋友。女人嘛,天性就是喜歡打探別人的訊息,最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她們非得從你口中聽到你女兒女婿的不孝行為才會滿意。溫妮母親只遇到一次被人追問搬進養老院的原因,就是收留她的那家養老院的秘書。秘書也是按照院長的意思辦事,他必須問清楚每一個申請人的真實狀況。溫妮母親當時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像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那個瘦瘦的秘書當時就愣住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得好好安慰溫妮母親。其實溫妮母親不必要表現得那麼悲傷。養老院的條款裡並沒有規定只接受無子的寡婦。只不過養老院有責任弄清楚每一個申請者的情況。大家當然都能理解溫妮母親不願成為兒女包袱的心情。可秘書一勸,溫妮母親哭得更兇了。
去見秘書的那天,溫妮母親穿了一件很舊的黑色絲裙,上面還裝飾著白色的蕾絲。只不過因為時間太久了,棉質蕾絲已經有些發黃了。溫妮母親的每滴眼淚都是真的。她一想到自己對兩個孩子的愛和付出,她的淚水就止不住。在男孩的利益面前,女孩的利益往往會波犧牲。在溫妮母親看來,溫妮就是犧牲品。還好溫妮是一個很獨立的女孩子,她不在乎那些和她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