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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低低說著，才進門，卻見七寶爬了起來，正呆呆地坐在床邊發楞。

同春忙過去扶著，七寶揉揉眼睛問道：&ldo;大人還沒有回來嗎?&rdo;

同春想到李雲容方才的話，便含笑道：&ldo;聽說戶部出了一件大事，姑爺正在料理，只怕還要更晚些。&rdo;

七寶點頭，又問道：&ldo;剛才是誰來了?&rdo;

同春見她察覺了，便回答：&ldo;是四奶奶過來瞧姑娘了。&rdo;

七寶皺眉忖度半晌，心底浮現一張溫柔秀麗的臉孔：&ldo;哦，是她。&rdo;

當下同春扶著七寶起身，終於把頭上的釵環等都摘了下來，洗漱完畢，又把外衣外裳都換了。

七寶只穿著中衣，略覺有幾分冷，卻走到窗戶邊上，將窗扇推開往外瞧。

同春正在給她放衣裳，見狀忙跑過來將她拉開，又拿了一件襖子給她披上：&ldo;幹什麼?才好了多久?&rdo;

七寶說道：&ldo;我試試看外頭冷不冷。&rdo;

同春啼笑皆非：&ldo;好好的試這個做什麼?數九寒天，十冬臘月，又哪裡會不冷?就算在窗戶邊上站久了些，也能把皮兒都凍壞了呢。&rdo;

七寶只是笑笑，也不解釋。

當下同春扶著七寶上了床，褥子底下放著腳爐手爐，倒是暖煦煦的。

七寶嘆了口氣，才覺著有幾分受用。

將閉眼睡的時候，七寶看看同春，握住她的手道：&ldo;同春，幸好你還在這兒。&rdo;

同春笑道：&ldo;今兒是怎麼了?快睡吧，醒了後姑爺就回來了。&rdo;

&ldo;姑爺……大人，唉……&rdo;七寶喃喃喚了聲，不知想到什麼，便把被子拉高，轉頭往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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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不知多少人徹夜無眠。

清晨，七寶隱隱覺著一股寒氣沁來，她仍閉著雙眼，手抓著被子想要把自己裹的緊一些。

冷不防旁邊那人更靠近了些，冷氣兒透過她單薄的衣裳刺進來，但比這個更難受的是另一種感覺。

七寶刷地睜開雙眼。

猝不及防地，七寶對上了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她本能地低呼了聲，將身體蜷縮起來。

張制錦嘆了口氣：&ldo;這是你見自個兒夫君的禮嗎?&rdo;

七寶聽見&ldo;夫君&rdo;的稱呼，初醒的神智回歸，她想起昨兒自己是已經出閣了。

&ldo;大人……&rdo;喃喃地喚了聲，七寶睜開眼睛，&ldo;你、你回來了?&rdo;

這張臉，時而是她不敢去想的噩夢，時而卻讓她有種難以言喻的歡喜。

此刻卻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對。

&ldo;還叫大人?&rdo;他的眼中有笑意閃爍。

靜默中，七寶聽見自己極大聲的心跳。

&ldo;那、那叫什麼?&rdo;她的臉已不由自主地紅了。

&ldo;你知道。&rdo;大手撫過她的臉，將那一縷青絲抿到耳後。

七寶的心跳的越來越快，情急之下，又羞又窘，眼中已經湧出薄薄地水霧。

但那一聲卻無論如何叫不出口。

張制錦望著她慵懶的睡容，眼前這雙惺忪的星眸裡有些說不明白的驚悸，臉頰上卻帶著可愛的暈紅。

一夜的風霜冷肅，血雨腥風，此刻突然間盡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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