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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雖然慌張,卻不是膽小怕事之徒,很快又閃身到了崔沁跟前,將她護在身後。
崔沁沒顧得上聽她絮叨,目光往院內一掃,瞧見枯草處有一條藤條,腦海里浮現當初葛俊斷了李政一根肋骨的事,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李政瞧著完好如初,大抵還是會留下隱患。
她不懼死,卻也不會平白無故送死。
李政見她們主僕一頭鐵,氣得額間青筋暴跳,如猛獸般露出猩紅的雙眼,幾乎是一瞬間便手握了一顆石子,打算先擊掉崔沁的匕首。
就在他要動手的瞬間,離箭撕破朔風,穿透重重雨幕,精準又果決地插入他心臟之處。
頃刻,只見李政猩紅的眼眸暴出,血絲畢現,一股黑血從唇口噴出,瞳仁四散,須臾便失了顏色,整個人直挺挺倒地而亡。
崔沁便是再從容,也被眼前的景象給嚇蒙了。
李政身影滑落之際,前方雨幕中現出一道嶽峙淵渟的身影,他一襲黑衫濕透,漫天的雨水洗不掉他眼底的陰沉,他往前一步,跨上廊蕪,雨水順著他衣角一行一行跌落荒草裡。
崔沁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下唇被她咬出一道暗紅的印子,雪白的牙齒猶然上下打架,李政被殺的懼駭與險些被侮辱的恐懼在她心底交織成一團亂麻。
「不怕」慕月笙上前,壓著戾氣的聲音儘量顯得溫和。
崔沁避開他的視線,猶然蒼白的臉微的一垂,目光從李政屍身上掠過,心底湧上一股倉惶。
以前人人都說慕月笙心狠手辣,她不曾親眼所見,腦海里都是他霽月風光的模樣,今日是她第一次見他親手殺人。
明明該抗拒甚至是害怕可莫名地居然有幾分踏實乃至安然。
李政是她心頭的陰影,她被他覬覦整整兩年,小心翼翼避著他,直到今日。
慕月笙澀然望向崔沁,見她小臉嚇得煞白,衣裙被沾汙,想要說些什麼安撫她,可想起她上次那般嫌惡他靠近,又生生止住步子,嗓子如同黏住,不再吭聲。
反倒是崔沁先一步開口,
「李政他是北崔二夫人孃家的侄子,你這麼殺了他,會不會」
「不會。」慕月笙知道她擔心什麼,「你放心,什麼事都不會有,也不會壞你的名聲,我都會處置好。」
崔沁擔憂抬眸,落在他清雋的眉眼,心情五味陳雜,「他也是勛貴,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查到你身上來」
慕月笙聞言忽的輕笑一聲,明明語氣很淡,卻叫人聽出幾分狂肆,「我怕他們查?」
他微的側頭,吩咐身後道,
「將他的屍首丟去李家大門,就說人是我殺的。」
「遵命!」
院頭躍下兩道黑影,將李政的屍身直接拖走。
崔沁被慕月笙的話給震懾住了,向來只有天子殺誰就殺誰,可以直言告知,不曾想慕月笙也是這般作風。
與他同床共枕數月,雖是慣常一副清冷的模樣,可大抵也有溫柔的時候,這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感受到別人眼裡「人狠話不多」的慕月笙。
「沁兒你看,並非我要跟著你,而是你孤身在外,實難放心,你不如再想一想,母親喜歡你,我也」
「謝謝你。」崔沁迅速截住他的話,抬眸對上他深邃的視線,很努力來面對他,以一種尋常心的姿態來望向他,含笑著道,
「李政已死,我也安全了,我會僱些婆子護院,算不得是孤身一人,在崔家也不過如此。」
崔沁深吸著一口氣,朝露般的眼眸坦坦蕩蕩迎視他的臉,那張曾經令她朝思暮想的臉,很平靜道,
「今天謝謝你拔刀相助,你也不用再叫人跟著我,你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
「你是當朝閣老,日理萬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