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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叫王譯信父親,跪著爬兩步,拽著王譯信的袍袖,含淚道:‘四叔,求求您幫幫侄兒,幫幫王家。”
王譯信長嘆一聲,一直沒開口,他同王端瀚一樣,心思百轉千回,眼前王端瀚衣衫襤褸,飽經風霜,眼角已經有了皺紋,同他相似的眉眼滿是悽苦之色,很難想到幾年前王端瀚是一位才高八斗,俊秀煌煌的少年郎。
是不是心疼?
王譯信是心疼的,王端瀚不是屢次三番傷他,算計他,陷害他的王芷璇!親生兒子落到如此境地,就算是被親生兒子捅過一刀,王譯信也會覺得心痛。
但是……眼前的一切該怪他?
他沒有為偷偷的為王端瀚謀劃前程?安排學院?
他自覺比上輩子對王端淳更盡心,如果他此生再把王端瀚收在身邊,他午夜夢迴怎能有臉想念兒子?
“瀚哥兒,你為何要來尋我?!”
王譯信甩開王端瀚的拉扯,緩緩的閤眼,“我幫不了你,也幫不了王家。”
就算王譯信可以忘記前生同王端瀚分道揚鑣的爭吵,忘記今生王端瀚做了多少的錯事,他始終無法忘記王家族人是怎能對自己的。
當年……他承擔了一盆盆的髒水,任人唾罵,王家為討好太子,竟然逼死了蔣氏,也有此……他一輩子無法洗清罪孽,瑤兒再不肯原諒他。
“我已經給族長去信,分宗了,以後王家是王家,我這支將另奉祖宗,遷居京城。”
“四叔!”王端瀚忍不住大哭,“四叔啊,您不能這麼做,想想侄兒……您只需要抬抬手,侄兒的日子就能好過不少,以前都是侄兒的錯,看在……看在血脈的份上,您不能不管侄兒。”
“來人,送瀚哥兒回去。”
王譯信起身往外走,王端瀚絕望之下飛撲過去死死抱住王譯信的大腿,“……我不敢叫您父親。可您真得我親爹吶,兒子縱使有錯,您就眼看著兒子被人踐踏?眼看著兒子娶粗俗的女子為妻?眼看著兒子窮困潦倒?您不是狠心的人啊。您說過會給兒子最好的一切,您的一切會交給我繼承。我不敢求太多,也不敢同淳哥兒比,您就不能稍稍的憐憫我一點?”
“您把我生出來,卻又不管我,為何當初要生我?為何不再我初睜時,把我掐死?也省得我受盡……苦楚。”
“您不該是心狠的人。”
“你錯了。”王譯信摸了摸王端瀚的後腦,自嘲的嘆息,“世上最狠心的父親就是我!最偏心的父親也是我!瀚哥兒。如果有上輩子,我會疼你寵你,這輩子我沒辦法……對你沒有辦法。”
“來人,送他回去。”
王譯信的力氣比王端瀚大得多,很容易拉開他,極速離開。
王端瀚伏地嚎啕大哭……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侯府的下人好半脫半拽得把王端瀚送出府門,王譯信聽到回稟後,緩緩的說道:“以後不要讓他再登門,也不必同我說他的訊息。”
“是,侯爺。”
“慢。”
王譯信抬手。目色複雜,“還是讓人跟著他罷。”
“侯爺?”
“我怕他被誰利用了。”王譯通道:“我同阿澤太過耀眼,樹敵太多。難免有人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要不奴才將瀚少爺送去莊子上?”
這才是解決隱患的最好辦法,在王譯信的莊子上,王端瀚不缺吃穿,反而會過得比眼下好。
王譯信經過多年的經營,家底頗豐,王端瀚今日得穿著便是侯府的下人都看不上眼兒,也不曉得他是故意的,還是果真貧苦。
“不讓他參加鄉試,他會瘋的。”王譯信嘆道。“讓人盯著,有異常速速回稟我。”
“遵命。”
晚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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