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賦詩者(第2/6 頁)
王門之說,一條路徑事上磨,人人皆可成聖賢。若真能人人致良知,還要禮教何用?我等讀書又有何用?可見想當然耳。」」
「王學若用來修煉自身,還算有可取之處。可若是以此教化蒼生丶普渡萬民,那便是緣木求魚,唐肆求馬了。」
朱寅等人回頭一看,只見幾個身穿瀾衫的年輕士子,正有點輕桃的看著王陽明的靈牌。
另一個士子笑道:「佛門說人人都可成佛,王門說人人都可成聖。為何佛門昌盛,而王門沒落呢?」
第三人搖頭道:「簡單。信佛者外求,易也。致良知內求,難也。況且世人只為利往,成了聖賢又有何用?」
「嗯,說到底還是異端邪說,於事無補。王陽明能從祀大廟,免不了時議所譏。」
朱寅聞言很是無語。
都說書生狂傲,總算見識到了。
王陽明沒有資格從祀孔廟,難道朱熹就有資格配祀孔廟麼?
但這幾人顯然是朱學門徒,誹謗心學也不奇怪。
都是儒家一脈,理學形而下,心學形而上。幾乎是兩個極端。
理學在宋朝有其進步意義。但到了晚明就不同了。
如果晚明時期心學取代理學會怎麼樣?
朱寅忽然覺得,華夏的思想信仰問題,或許不是有儒教。
也有可能是—————-儒教還沒有達到信仰的高度,孔子不夠神化?
太世俗了,太功利了,就難以救治人心?
這也是儒家最無奈的事情:既要入世,又要避世,在矛盾中糾結千年。
倘若儒教強化「智」和「勇」,斬出腐儒和保守主義的毒害,蛻變昇華,浴火重生,是不是就能成為人間正教?
以人為本的儒教,才是後世的王道啊。
改良後的儒教,打著人文主義的大旗,完全能和十字教丶某某教分庭抗禮!
這也是王守仁丶李贊丶王夫之等孜孜以求,想要解決的問題。
可惜,他們都沒有成功。
唐蓉和莊姝正說家中長輩尊奉心學,結果就有人當場非議心學。若是她們忍氣吞聲,那就是不孝之舉。
「幾位相公,可是府學的高才?」唐蓉語氣冷清的說道,完全沒有行禮的意思。
「奴家請教,在孔廟當著王子的靈牌,非議王子之學,是何道理?」」
她看到這三個書生腰間都掛著烏木學牌,知道都是府學的學生。
年僅十歲的莊姝也肅然說道:「奴家也要請教。」
那最先說話計程車子,最多二十歲。他冷笑道:
「你們兩個小姑娘家家,在下和你們說的著麼?」
他神色倔傲,竟然不接招。
另外兩個秀才,年未弱冠,也是微微一笑,全不答腔。
當先之人搖頭道:「朝中有沒有奸臣,看看大廟就知道了。唉,泣麟傷道窮啊。
朱寅知道,他哀嘆的是,如今的禮崩樂壞。
晚明是理學統治衰微時期。理學中衰,導致人慾橫流,世風日下,禮教趨於瓦解。
要不是滿清入關,理學也不會再次翻身。
正在唐蓉和莊姝尷尬之際,忽然西邊有人喊道:「周博士到了!』
話剛落音,廊房中很多行人一起望東一看,就見一群儒生簇擁著一個青袍學官走來。
周圍的行人亂糟糟的一起下跪,異口同聲的說道:「草民拜見博士老爺!」
那幾個秀才則是沒有下拜。他們有權不跪。
朱寅等人無奈之下,也準備跪下。
大明律現在算個屁啊,如今百姓就要跪官,管你大明律怎麼規定。
國子監博士可是從八品,正兒八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