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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情形確然令人沮喪,然而杜良為甚麼一定要選擇白痴,而不選擇正常人作為知識的轉移體呢?
我還是用非常不經意的語氣問:“何不用正常人?”
杜良苦笑搖頭,足有三分鐘之久,才道:“嬰兒腦細胞發育不足,無法接受轉移給他的知識。”
當然難以想像,將知識轉移到嬰兒的腦部會是怎麼樣的一種情形,嬰兒腦部無法接收大量的轉移知識,是略想一想,就可以明白的事情。
我又道:“誰叫你用嬰兒!”
我知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提示杜良回答的話越簡單越好,基本上他現在和處於被催眠的狀況相類似——他由於情緒極度沮喪,自已催眠了自己。
杜良忽然很是憤怒,大聲道:“我怎會用嬰兒做轉移體!那是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我需要的轉移體,不能原來就有知識,原來的知識會抗拒外來的知識,使知識轉移形成紊亂,變成……變成難以想像的……錯亂……”
我不由自主感到了一股寒意。
對於杜良所說的這一番話,我還不能完全明白,可是也很能夠知道大概。
杜良是在說知識轉移過程中的一些特殊情形:接收知識的一方,必須原來沒有任何知識。
不然原來的知識和接收的知識會產生抗拒,而導致“難以想像的錯亂”。
就是這句話使人不寒而慄,試想,杜良當然不是平空得出這個結論的。他知道會有這種可怕的結果,必然是經過實踐才得出的結論。
而在他實踐的過程中,有多少個人因為知識轉移而變成了“難以想像的錯亂”?
那些人後來又怎樣了?轉移進入腦部的知識是不是可以退出來?退出來之後,那些人是不是可以恢復正常?還是那些人一直在“難以想像的錯亂”狀態之中?還是那些人已經不幸死亡了?
剎那之間湧上心頭的問題極多,而同時想到的是:杜良的研究雖然對人類文明進展有極其重大的意義,可是他有權將人當作試驗品嗎?
在我身邊的白素,顯然知道在那剎間我所想的一切,她低聲道:“在沒有了解全部事情之前,先聽他說。”我吸了一口氣,忍住了不出聲。
杜良在說了之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是又無法將人原來的知識全部消除掉!”
他這句話一說,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為其麼需要勒曼醫院中的複製人了!
同時也明白了為甚麼他在連連說自己失敗之後,又說自己成功。
並不矛盾,其實他並不是失敗,而是成功——他找到了知職轉移的方法,只不過找不到適當的轉移體而已!
他需要的轉移體是一個腦部發育成熟,可是卻又一些知識都沒有的人!
這種適合作為轉移體的人,本來在世界上並不存在,可是自從勒曼醫院成功的複製了人類之後,複製人就天然地成為最佳的知識轉移體。
我相信杜良一定是早就知道這一點的,不過他不願意和勒曼醫院再發生任何關係,而且又以為白痴同樣可以成為轉移體,所以才選擇了一個白痴來進行知識轉移。
結果在知識轉移成功的同時,他卻也發現白痴的腦部結構有缺陷,接收到的知識只能保留一個非常短暫的時期。
然後知識消失,白痴還是白痴——他失敗了!
我不能想像他研究知識轉移的過程是如何艱苦,那一定是一位科學家所能做到的極限,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失敗,才能將知識從一個人的腦部,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腦部。而結果卻因為沒有適當的轉移體而失敗,他的沮喪可想而知。
在這樣情形下,他即使再不願意見到我、不願意和勒曼醫院發生關係,也只有來求我,求我到勒曼醫院去要複製人。因為只有勒曼醫院的複製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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