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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不過話說回來,”她神情愉快地說下去;“我只能怪自己。沒人強迫我非嫁個牧師不可。”
“這些年下來的生活可好?”
她給自己斟上酒,與我碰杯。“哦,是的,我沒有太多遺憾。有時候我會想,不知道豔舞女郎的生活是個什麼樣子,不過我儘量不去想它。”她的眼睛閃動著淘氣。“你呢,親愛的?”
“我想我沒有那種身材。”我說。
她開心地大笑。“我是說,你生活過得可好?你看起來容光煥發,我想一定不錯。”
“是的。”我說。
她等著我繼續說下去,但我沒有,於是她輕快地說;“彼得告訴我說你們一直住在國外。那生活刺激嗎?你們還有兩個兒子是不是?”
她那太瘦的臉上充滿了貪婪的好奇,讓我憐憫之心油然而起——她丈夫遲到不是她的錯——於是我熱心地談起我們住在國外的那些年以及我們的孩子。我說話時她越過杯緣仔細看著我,眼中有種精明的光芒我不太喜歡。我不習慣讓人一眼看穿,尤其是經過這麼多年,長出一身無法穿透的面板之後。
“我們一直很幸運。”我笨拙地總結。
她一副興味盎然的神情。“你的說謊技術不下於我。”她開誠佈公地說。“大部分時間我都能控制住我的挫折感,但還是得不時開車到空曠沒人的地方去,通常是懸崖頂上,然後沒命地尖叫。當然,彼得一點也不知情,否則他會以為我瘋了,我最受不了他對我緊張兮兮、大驚小怪。”她搖搖那頭李爾王般的頭髮,像是對豔舞女郎醜怪的戲仿。“這實在很荒謬。我們結婚40年了,有3個孩子和7個孫子,但他一點都不知道我對我徹底空虛的人生有多怨恨。我會是個很棒的牧師,但我惟一的選擇是當一個男人的副手。”
“這是你尖叫的原因?”
她替我重新斟上酒。“那比宿醉好玩多了。”她說。
關於拉內萊太太精神狀態之報告
時間為1979年
香港維多利亞女皇醫院
精神醫學部應拉內萊太太(住址為香港薄扶林葛林胡道12號)主治大夫譚醫生之要求,進行諮詢以探究病人在其子路克出生後(出生日期:1979年10月20日)出現的產後憂鬱症。據她先生所述,她的抑鬱已有些時日。她拒絕服用任何藥物。拉內萊太太於1979年12月19日與約瑟夫·伊萊亞斯醫生進行兩小時的診治。
(以下節錄自伊萊亞斯醫生的報告,該報告於1999年2月應拉內萊太太之要求而公開)
……拉內萊太太是個難以相處的病人。她從一開始就堅持,她之所以前來的惟一原因,是要證明她沒有憂鬱症。她不肯合作且充滿憤怒。她對“位高權重的男人”及“濫用權勢的人”表現出相當程度的敵意,並數次提及“強迫”、“威逼”以及“恫嚇”。我向她表示,這種言論不但不能說服我為她開出她健康良好的證明,反而讓我懷疑有偏執狂的可能,於是她同意合作。
……她承認,在去年底、今年初於倫敦發生的若干事件,讓她情緒混亂。她拒絕詳加討論這些事件,怕證實了我對她有偏執狂的懷疑;不過,她還是約略提到了三件事——其中兩件屬於極私人性質的——以解釋她的“憤怒”。她取出多份剪報證明第一樁事件確有發生——一名黑人女性之死——但無法證明另兩件事情。由於缺乏其他證據,我無法判斷隨後的事件是確實發生過還是純系編造,以便強化她對該黑人女性之死所感到的不公正。
……她怨恨的主要物件是她丈夫(與她一同住在香港)以及母親(現居英國),由於若干原因,她認為這兩人背叛了她。這也是她對他們“冷淡”的原因,這一點她“需要時間來克服”。她將她的懷孕形容為“計劃不周”——指出在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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