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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嗎?”
我納悶他在煩什麼。“不見得。至少我知道她一定有一些安妮葬禮的照片。你不記得她拍過一張我們和莉比·威廉斯的照片嗎?她是個令人過目難忘的女人,又高又瘦……像只禿鷹……很難不注意到。”
他搖頭。“你怎麼知道她是牧師的太太,不是攝影記者?”
“茱莉亞·查爾斯告訴我的。顯然溫蒂——就是史丹霍普太太——在珍妮佛的洗禮上拍過照片,所以茱莉亞跟她相當熟。”我停下來,看他不滿意地搖頭否定。“怎麼了?”我問。
他雙腿移下床,站了起來,懷疑的情緒像電流一樣在他周身亂竄。“今天下午賴瑞來過了。他說你現在追問安妮的死,就像去捅馬蜂窩一樣。他要你停手。”
“我希望你說過叫他少管閒事。”
“正好相反,我的想法跟他一樣。顯然希拉上次捲進這件事時,差點被搞得崩潰了。你那位可敬的牧師指控她照顧病人有疏忽,結果BMA把她找去審問。當然,那全是胡扯——她立刻就證明了清白——但賴瑞不希望這種事再發生。”
他走到窗邊,陽臺上傳來笑聲。我祈禱湯姆不要選在這一刻把音響開到最大,那一定會讓他父親徹底抓狂。
“賴瑞還說了什麼?”我問。
“他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來多爾切斯特。他說他不太相信巧合這回事。”他帶著受傷的譴責表情皺眉看著我。“我說他搞錯了……說這的確是巧合……我們不可能事先就知道希拉在哪裡工作。他卻說我太天真了。‘你太太知道。’他說。‘你們搬來的第二天,她就到診所去,特別指定阿諾德醫生看診,然後要了一份希拉的輪值表,以便確定能找到她。’”
蛇之形7(2)
我也對他皺起眉頭。“他這故事是哪裡聽來的?”
“他問了希拉的接待員,拉內萊太太是否事前就知道到她家出診的醫生是誰。”
我坐起身,交叉雙腿。“我以為這種資訊是保密的。”我低聲說道。
他等我繼續說下去,但我沒有,於是他伸出手指戳向我。“是這樣嗎?”他質問。“你弄得我像個大白痴一樣,然後還說什麼保不保密。”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你要我說什麼?是的,我知道這間屋子是在希拉的執業範圍內,所以我們租了這裡。”
“你為什麼不事先問問我?”
“問你什麼?”
“問我願不願意。”
“我問了。你說多爾切斯特沒什麼不好的。”
“但你可沒告訴我你另有盤算,不是嗎?”他仍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但我知道他心裡的怒氣正在愈演愈烈。脾氣穩定溫和的人最讓人害怕的就是這樣——一旦他們發起火來,就是非同小可。“如果你告訴我你打算把安妮·巴茨從墳墓裡挖出來,那就會不同。可惡!難道你覺得我們上一次還不夠他媽的慘嗎?”
我想每個人都有一個特別會引爆怒氣的東西——對我來說,是我母親煽風點火的邪惡才華;對薩姆而言,則是他對瘋子安妮的恐懼和她的死所代表的一切:可敬的面具下掩藏著恨意與謊言。我想他一直希望的是,如果他拒絕去看表面底下的東西,那麼那個表面就會成為現實。但他始終擺脫不掉一種恐懼,那就是害怕他錯了。
我停了片刻然後才回答。“那又如何?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會來這裡。”
他臉上掠過不明白的表情。“就算我不來?”
“是的。”
“為什麼?”
這是很簡單的三個字,但卻有無盡的解釋。為什麼我會想要拋下他?為什麼我這麼不光明磊落?為什麼我不信任他,不肯告訴他實話?當然,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回答得比我好,因為他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