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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祥地離開了人世。
徐雅文比她的姐姐當時走得更突然,生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那句要星茹好好對待凝兒的話,對於自己後事的處理,沒有留下支言片語,大家都有些茫然。
首先是安葬問題。就徐雅文的身份而言,雖然她生前有與肖達興決絕之意,但她畢竟是肖達興法律上的妻子,曾經真正的未亡人,如今與丈夫合葬一處於情於理沒有一點毛病。但徐雅文生前與亡夫的恩怨新家是清清楚楚,她願意這樣一個結果嗎?如果說她不願意,那麼一別二十年後又重返故地,此舉對於一個暮年之人來說,不能沒有幾分特殊的意義。但是,在她處理肖達興前妻墓葬事宜上的態度、行為,又似乎更能說明她的心意。
新家人包括星茹都有些舉棋不定。肖達興的那四個兒女也有他們的想法。不久前,在徐雅文的親口允諾下,他們已把自己的母親安葬在父親身邊,墓碑上寫得明白:肖門孫氏夫人。如果再要安一位徐夫人在此,一是不知如何書寫墓銘,其二怕讓死者不安。儘管他們考慮的“死者”更多是他們的母親,似乎這種自私也難以指責。所以,作為徐雅文的孃家人的新家不提起,他們也不想說。
“把奶奶和我父親葬在一個墓地吧!”當肖凝輕輕地提出這個建議,所有人竟沒有一句可應對的話。新家人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合適,但更不知道除了如此又該怎麼做。肖家四兄妹也一下子輕鬆了。
徐雅文的身後事,肖家兄妹主動提出操辦,態度很是誠懇。事到如今,不管新效*中是否疙疙瘩瘩地不受用,但也不得不理智地對待,認為肖明德他們出面操辦是最為合適的。
3
肖家在一月內辦了兩場喪事,肖明德先是撐不住,畢竟也是快六十歲的人了。但他還是強撐著一直到送走所有弔唁者。
肖明德要明天親自送徐雅文的骨灰進京,新星培想想,不願意姨媽最後時刻還太被打擾,想只由他們家人陪著,讓姨媽安靜地下葬,便說:“大哥這邊已經很盡心了,七品市這邊都是大哥這邊打點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到北京那邊的事就讓我們兄妹做吧!”
肖明德見新星培態度堅定誠懇,不好更加要求,怕有強人所難。
肖明德的哀悼是真誠的,並不只是因為遵從禮數,在他心中對徐雅文是感激的。
當年的七品縣中學是肖達興一手出資興辦的,七品市以無償提供土地的形式與其共同擁有學校資產,肖達興擁有全部管理權。後來肖達興去世,留下了一紙遺書,上面對自己的私人生活不提一個字,不知他是自覺無力掌控,還是真的心灰意冷或是心有隱痛難下決斷,所以乾脆放了手,隨它而去,只留下一句關於他之後學校管理權問題的決定——一個十分明智也最博大的決定,讓“能者為之”。雖然如此,也並不能讓它在歷史的浩劫中倖免,連同他的家人一塊遭受磨難。直到進入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肖家才在各個方面逐漸受到補償,名譽也被恢復。然而慘痛後的利益分配又無法迴避地擺在肖家面前,弄不好那將使肖家再次受到創傷,而這種“內傷”可能更難恢復。
是徐雅文的高調化解了肖家的危難,她對鉅額的學校產權補償分文不要,只說把那老宅子留給兒子明川。當然,徐雅文的真實心思未必有肖明德認為的“高度”,但肖家眾兄妹得了實惠倒是確實的。所以,徐雅文重回七品市,肖家上下對她殷勤有加與上述原因不無關係。如今,在肖家兩個老太太的安葬上,又是肖明德兄妹這邊佔盡上風,肖明德心有不安。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如果徐雅文極力反對他們的母親與父親合葬,即使明知母親的要求強人所難,肖家兄妹還是會覺得也在情理之中,而會心生怨憤。徐雅文卻一口應承了!如今,新家在徐雅文的安葬上又如此開明,肖家兄妹不免感到心有慚愧,覺得自己佔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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