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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中狂騁怒馳的時候,理智是鎮囚在不可為力的鐵鏈下,所以我相信用了機
械和暴力剝奪了的希望,是比利刃剝出心肺還殘忍些!不過朋友!這殘忍是
你賜給我的,我情願毀滅了宇宙,接受你所賜給我的! ”
聽聽這迷惘的人們,輾轉在生輪下,有多麼可憐?同時又是多麼可笑!?
我忍著笑,寫了封很‘幽默’的信復他:
我唯恐怕我的苦衷,我的隱恨,不能像一朵薔薇似的展在你的心裡,
“
或者像一支紅燭照耀著這晦暗而恐怖的深夜,確是應當深慮的,我猛然間用
生疏的笛子,吹出你不能相諒的哀調呵!
沙漠的旅程中,植立著個白玉女神的美型,雖然她是默默地毫無知覺,
“
但在倦旅的人們,在乾燥枯寂的環境中,確能安慰許多惆悵而失望的旅客,
使她的心中依稀似的充滿了甘露般的玫瑰?
我很願意:替你拿了手杖和行囊,送你登上那漂泊的船兒,祝禱著和
“
那惡潮怒浪搏戰的勝利!當你渡到了彼岸,把光明的旗幟飄在塔尖,把美麗
的花片,滿灑了人間的時候:朋友呵!那時我或者贈你一柄霜雪般的寶劍,
就到你的馬前! “朋友:這是我虔誠希望你的,也是我範圍內所酬謝你的,
請原諒了我!讓我能在毒蟒環繞中逃逸,在鐵鏈下毀斷了上帝賜給人的圓
環。”
晶清:你或者又為了他起同情責備我了:不過評梅當然是評梅,評梅
既然心靈想著‘超’ ,或者上帝所賜給評梅的也是‘超’?但是這話是你所
竊笑絕不以為然的。
近來心情很倦,像夕陽照著薔薇一樣似的又醉又懶!你能復我這封生
機活潑的信嗎?在盼!
評 梅
致陸晶清信之四
晶清:
任狂風撼破紙窗,心絃彈盡了淒涼,在我這不羈的心裡,絲毫莫有一
點激盪。雖然我是被摒棄於孤島中的浮萍斷梗,不過在這修長的遠道,茫邈
的將來,我絕不恐怖而抖顫,因為上帝所賜給我的是這樣。我願腋下生一隻
雪絨輕軟的翅膀,在這風吼樹號的深夜,乘飆揚沙,飛過了沙漠的故園,在
黑暗中聽聽旅客的傷心,或者窮途的呻吟。春寒縱然凌人,但我未熄的心火,
依然溫暖著未冰的心房呵!朋友呵!請你努力安心,你的朋友確是不再向虛
空的圖畫,抹淚或者含痛了。寂靜的梅窠裡,藥爐已滅;淒涼的寒風燈側,
人影如舊。你能在百忙中,依然顧念著蜷伏的孤魂,這是評梅感激而流涕的
事。
你讀了《花月痕》而悽悲嘆息,足證明多情小姐的心理。本來人生如
夢,夢中怨怒,事歸空幻;不過是把生謎看穿之後,像我這樣轉動在這宇宙
中,反成了贅累的廢物。所以人不可徹底,更不可聰明。我希望你不必研究
萬事的因緣。只看作人生的迷戀。不過我知道你是感情道路中的旅客,你既
未蹈過沙漠,又未攀過絕巖,在現在就覺悟,是極不徹底的話。
春風拂著我的散發,繁星照著我的睡眼,我將擁抱著這靜沉的黑夜,
臥在這株古槐樹下,狂妄也好,瘋顛也好,總之,盡我的心情在愉快的波浪
中激盪。這絕不是可以勉強造作的事,不過你或許不能相信我?
靜靜地渡這大海,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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