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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景王在廣開城門,放糧賑災,如今名聲已在楚郡傳遍了,蜀中也有許多難民往西涼去。”秦吉將實情說出來,心中暗暗佩服景王,真會挑時候收買人心。
明德帝聽罷嘭的一腳踢在一旁的蒲扇上,蒲扇倒下,連帶著也帶倒了盛放冰塊的高腳鼎,一鼎的冰塊被踢翻在地。
還好鼎不算大,冰塊也不多。
“哼,朕忍他很久了,去,召你徒弟回來。”
從先皇開始便在籌劃的事,秦吉自是知曉的,要召衛廷司回來,便是時候到了,他躬身退下,不多會便回了深宮禁地。
一條條命令從深宮中發出去,從這一刻起,大庸的格局將徹底改變,或是天下歸一,或是如戰國時各方稱霸爭雄,沒有人知道。
而剛到楚郡的永王,此時打馬停在指路碑前,久久不動。
福伯落後一步,也停在指路碑前,將水壺遞到永王面前,“王爺,您喝口水。”
永王搖搖頭,翻身下馬,朝不遠處的一個難民走去,“這位老丈,敢問可是從楚地而來?”
難民六十多了,雖破衣襤褸,臉上也沒一處乾淨的,甚至連那手亦滿是汙濁,像是在山裡挖野菜,沒來及洗。
唯一違和的地方,便是指甲內極為乾淨。
“回貴人的話,確是從楚地而來。”他話不多,卻咬字清楚,眼眸爍爍有神。
福伯不放心,也翻身下馬護在永王旁邊,那難民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永王的掃視他周身,又問:“老丈一人?家中可還有親人?”
“哪裡還有什麼親人,老漢我孤身一人。”他說罷眼眶竟紅了,神色悲慼起來,這般突變,也帶動了永王與福伯,以及一眾府兵,諸人都聳起耳朵聽他接下來的故事。
老漢也不辜眾望,悲悲切切的說:“家中原是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被燕王徵去當了兵,老二昨兒想要去城裡乞討,卻被燕王下令打死,女兒女婿也不知逃到了何處。”
說到此處,他再看永王,“貴人要去楚城?”
永王頷首,“確要去楚城。”他並未穿蟒袍,而是一席織錦暗紋白衣,手中拿著馬鞭,並不是摺扇。
不認識他的人,定不知這便是當朝大名鼎鼎的永王殿下。
老漢聞言擺擺手,“貴人還是掉頭罷,莫要去楚城,燕王如今封了城,去了也進不去。”
永王皺眉,臉上已浮上怒氣,“老丈此言如何講?燕王是何時封的城?”
“哎,一發大水便已封了,鄰居們都去了西涼,老漢孤身一人,便是死也要死在楚地。”他說得極其悲涼。
永王聽罷怒容更盛,拱手對老漢道:“多謝老丈,在下告辭。”他深深的看了那老漢一眼,折身回到指路碑前,並不回去,也不入楚地。
那老漢卻是一直拿餘光偷看他,就連福伯也不知永王在等什麼,大約是等前去探路的莫欽,或者是怕了?
這個念頭閃過,他連忙甩開,王爺這些年雖荒唐,卻不是那膽小怕事的。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便聽到馬蹄聲傳來,同時伴隨著莫欽的聲音。
入楚郡的路,是一條極寬的官道,莫欽的馬拐過山坳,便見到永王與福伯等人已等在岔路口。
不多會,便策馬來到永王面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手上已呈了份情報,“王爺,燕王封了城,將難民往外趕,如今楚地的難民,都紛紛前往西涼。”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小,但卻正好落入那老漢的耳裡,他眼睛一亮,原來是永王來了!
不過,他卻裝作沒聽到,彷彿渾渾噩噩般在那裡望著天。
莫欽話雖如此說,但寫在紙上的情報卻並非如此,而是——燕王不在楚地。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