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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每天只去上必要的課程,其他的時間全都待在曲媽媽的病房裡,早晨和傍晚,太陽溫和的時候,他就陪她一起到外面的草地上去散步。
曲悠見過她媽媽犯疼的時候,她突然說她想去廁所,曲悠扶她過去,但是,還在半途,曲悠就見她臉色突然慘白,額頭上起著冷汗,她不讓曲悠發現地想要隱瞞,但是疼痛卻讓她無法遏止地弓起了身,她緊緊抓著自己的病人服袖子,死死地咬著牙齒,她不僅痛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而且其實已經一步也挪不動了。
曲悠看到母親忍受如此大的疼痛,卻要隱忍著不讓他發現,他的心像是在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割,他在心裡一遍遍地說,為什麼他不能代替他母親得病,為什麼他不能代替他母親疼痛,為什麼他如此不孝,為什麼他不能代替她承受這些。
曲媽媽因為病痛的折磨,一個月不到,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了,即使曲悠,也能夠輕易地將她抱回病床上去。
曲悠聽到她母親的痛吟,他大聲叫著醫生,叫著護士,他就像是個天要塌下來時卻沒有辦法支撐住的人,他驚慌,恐懼,大叫著,卻沒有任何辦法。
醫生和護士們倒是訓練有素的,他們過來制止住曲媽媽,要問曲悠的意見才能用一種止痛劑,甚至有人呵斥曲悠太大驚小怪,讓他不要吵鬧。
腫瘤醫院裡,病人們都在受著痛,很多人不是因為腫瘤而病死的,而是痛死的。
這些醫生早就見怪不怪了,大家總是見到人不斷地離去,見到人痛苦地呻吟,見到有人家裡為了醫治病人傾家蕩產,但是卻依然留不住那脆弱的帶著親們人的愛的生命……,要是他們不能忍受住這種離別和痛苦,不變得麻木,如何能夠堅持住。
曲悠每一天都活在痛苦裡,他的母親粗糙的手緊緊地抓住他,她明明受著病痛的折磨,卻依然叨叨絮絮每一句都離不開關心曲悠,她說,你不要總是來看我,你就留在學校裡好好學習;她說,你看你最近都瘦成這副模樣了,怎麼不好好吃飯呢;她說,我們家還揹著債呢,又花錢來給我治病,到時候你工作時得背多少債啊,還有女孩子願意跟著你嗎;她叫曲悠的小名,悠悠,咱不治了吧,在哪裡躺著不是躺呢,幹嘛在醫院裡來花這個錢……
曲悠只能大睜著眼睛,不讓眼裡的淚水湧出來,他死也不讓母親出院,他知道醫生說她是治不好的,但是,他不能忍受她受痛的時候,沒有醫生來給她打一針讓她好受些。
季鴻這一段時間忙公司,忙跑醫院,他就真的像是曲媽媽的親兒子一樣地每天來看她,陪她說話。
曲媽媽其實因此心裡很難受,她雖然多數時候都在做著伺候別人的工作,但是她心裡到底有多驕傲和固執,只有她自己明白。
她其實無法接受別人的這種恩情,因為她覺得自己還不了,又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來揹負。
曲賦是在曲媽媽住院了半個月之後才來D城,她是坐火車來的,沒坐飛機,因為她已經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
曲悠接到姐姐的時候,簡直難以置信,因為他一直不知道他姐姐已經懷孕了。
在曲悠驚訝的目光下,曲賦也覺得很難堪,道,“本來是想等孩子生下來再告訴你和媽。”
曲悠看了一眼曲賦身邊的男人,是個高個子的帥哥,他不追星也不關注娛樂圈,不知道他是個微有名氣的小明星,但他很早前聽姐姐說過,她男朋友是個公眾人物,兩人談戀愛也是偷偷摸摸的。
曲悠拉了姐姐到一邊,他從來沒有用過如此嚴厲和帶著怒氣的語氣和姐姐說話,他質問道,“你和姐夫還沒有結婚吧,你這樣子去讓媽看到了,她不被氣得病得更厲害麼?”
曲賦不自在地說道,“前幾天補辦了結婚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永昊他是做這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