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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嘆氣,他在做什麼?
半晌,嬋娟幽幽地長嘆一聲,一隻手撫上粗糙的樹幹,輕聲道:“老樹公,老樹公,你倒說說,我,我……”話到此處,似乎難以為續。
屈恆心下好笑,這女孩兒明明有十七八歲了,卻還這般稚真,跟老樹聊起天來。
她又輕吁了一口氣,嘆聲幽然,不絕如縷地鑽進他耳中。
他心中微動,這丫頭不知什麼事如此不開心,他該怎生勸她才好?
“老樹公,那日在青蓮酒樓前,他那麼輕聲地同我說話,每一句,我都牢牢記在心裡,時時不忘,就是娘說的話,也沒記得這麼清。其實,師兄師姐們待我也很好,一樣好啊!”她微抬起小臉,面龐上似乎有幾分困惑,“不不,不一樣,在我心裡就變得不一樣了!從他把我扶起來,對我說話,又帶我進酒樓見識,送我披風后,我心裡就一直想著念著,只盼天可憐見,讓我再見他一面,哪怕只是遠遠瞧著,不不,要說話,只要和他說上兩句話,我就滿足了。”
屈恆剛剛意識到嬋娟所提之人是誰——那件事他未曾放在心上,幾乎已經淡忘——他從不知嬋娟有這樣輾轉婉約的心事,一時竟有些怔忡起來。
或許是站得累了,嬋娟蹲下身,縮得小小的,手中握著樹枝,在地上一劃一劃地。
人說夜行山林,許會遇見下凡的仙子,怎麼他倒覺得像是月宮裡的玉兔偷入人間?至於誰是小兔兒,不言自明。
“我想著,拜了屈大夫為師,以後不必孤零零一個人,可以讀書寫字,學許多東西,不用像娘、像村裡的其他嬸子,一輩子聽丈夫的話,卻要捱打、受罵,勞累一天,想歇歇,找個人說說心裡話,都不能夠。”她頓了頓,哽咽起來,“可是我等了好幾年,師父卻不肯收我!”
屈恆用力閉了閉眼,長長吸了口氣。
“後來發現師父和屈大哥是一個人,我起先是有點難過的,可是很快就不會了,是一個人更好,就不用我猜來猜去的。”她吸吸鼻子,聲音平靜了些,“師父是世上最好的人,我想要一輩子跟著他,給他洗衣煮飯,照顧他保護他。”
他愈聽愈驚,這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嬋娟的臉有點紅,手裡的樹枝戳著地面。
“師父心腸那麼軟,一定還會有像梅姑娘那樣的人欺負他,他又不還手,那怎麼行!”她有些惱,抿了抿小小的菱唇。
嬋娟想護持他的心意,他是明白的,而且,有些感動,那麼嬌弱的姑娘,卻一心想保護他,叫人不感動也難。
“笑寒師姐老說嫁人什麼的,我可不愛聽,我要跟著師父,一輩子!照顧他,不嫁!”她紅著臉咕噥,“就算喜歡,也只喜歡師父好了,我心裡只住著一個人,就是師父……”
屈恆目瞪口呆,他還當她是沒長大的小妹子,卻忘記她其實不小了,已是盛開的年紀,懂得傾心於人了!
只是,這心繫到他身上,讓他感覺像被雷劈了下,麻麻的,回不過神。
他他他……還是先走好了,他需要一劑清心定神丸。
躡手躡腳地,他偷偷溜走,從沒感覺心跳得這麼兇,好像要躥出胸腔,他一定是病了……
進了房間,他跌坐在床邊,久久地,才長吁了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成堡主對嬋娟一往情深,卻得不到回應,一腔怒火撒在他身上,他原還覺得無辜,眼下才曉得那是應該的。
嬋娟的心裡有了人,是他,是他這個矇在鼓裡的可憐傢伙啊!
到底是誰懵懂不曉情事?!
原以為對嬋娟牽念日深,是如父如兄般的情誼,也以為他遠超實際年歲的心境與她相隔山水之遙,如今才發現嬋娟距他竟只隔薄如窗紙的距離,都不必捅破,只不過稍近傾聽,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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