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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上官清潯姿態蹈舞的緩步飛昇,他來得飛快,閃電般驚動風雷,卻姿態瀟灑,光華逼人。
秦長歌目光閃了閃。那人手中抓著剛才秦長歌扔下去的酒壺,看也不看秦長歌一眼,就手將酒壺做了個舀白雲的姿勢,大笑遞到上官清潯面前,朗聲道:“師叔,既已無酒,何如以山崖為幾,以遐水為席,飲白雲,就清風,吞吐煙霞,鯨吸滄海,然後你我再戰三百回,方不負此一番豪意?”
卷二:六國卷 第十七章 剖心
傲然轉首,上官清潯衣袖一拂,一足踏上崖邊一塊搖搖欲墜的山石,半響道:“你不錯。”
眯了眯眼,秦長歌想,上次這老傢伙夸人“不錯”是多少年前來著?好像誇的是三十年前武林盟主謝如意?當時謝如意還不是武林盟主,只是一個被逐出門牆的毛頭小子,得此一語,名動天下,垂三十年威名不衰。
能讓高傲絕俗惜字如金的上官說聲“不錯”,素玄好有面子。
秦長歌不知道,上官夸人不錯的頻率不是三十年是十五年,十五年前,上官曾經在碧落神山某個連千絕弟子也不知道其存在的地方,對著斷橋上雲霧間梳雙髻的靈秀少女注目良久,最終對身側之人一笑,說:不錯。
只是當年那句讚語最終沒有傳出去,沒能早就剎那轟動的名聲——因為那不是說給當事人聽的評價。
那個被上官讚譽“不錯”的少女,幾經紅塵起落生死,如今改頭換面重新站在他面前,換來的是他不屑一顧卻又微微疑惑的眼光。
世事有時真的很奇妙。
還有更奇妙的。
被名動天下的劍仙誇讚的那個人,居然毫無受寵若驚之色,衣袂飄飄也一足踏上崖頂,他踏的地方看起來有些怪異,仔細看去才發覺,他立足的根本不是實地,而是一株掙扎著從石縫裡露出一點茸茸綠色的細草的葉尖。
長葉細弱,顫顫飄搖,看起來似乎連一顆露珠也難以承載,然而素玄修長身形穩穩其上,除了飛動的髮絲和衣角,他看來穩如泰山。
踏萬里層雲,拂四海清風,俯首笑瞰雲濤如怒,彈指間追逐流光,令人仰視的絕頂風華人物,一笑間山河浩蕩。
山風橫卷如鐵板,以足可將人卷下山崖的力度不肯停休的打在那兩人身上,那兩人只是若無其事,素玄將手中酒壺拋起,忽然衣袖一捲,酒壺如一道銀龍尖嘯著飛了出去,轉眼間沒入雲霧之中不見。
“師叔!”素玄的聲音響在空寂群山之中,聽來越發清朗有力,四面八方都在不由自主重複著他的言語,隆隆震人心神,“今日你我只比了劍術內力,尚有輕功未曾比試,如何就可罷手?您既已多年未動手,何妨今日和侄兒動個痛快?剛才那酒壺,侄子將之擲向觴山之西,那裡侄兒曾經藏過一罈好酒,請容侄兒先去一步,將之威滿,以待師叔,如何?”
“何須你等我?”上官清潯傲然一笑,“我尋了來,我就先喝,你若遲上一步,別怪我不留給你!”
話音未落,素玄身形一閃,一道雪箭般已經射了出去,轉眼已在層雲之外,遙遙聽得他笑道:“師叔,侄兒是晚輩,可得容我先走一步,那個,您要是趕不及,侄兒要不要等您?”
“壞小子!”上官清潯忍不住一笑,卻自尊身份的矜持不急著去追,稍稍一停,才拔身而起,半空中飛鶴般的身影一縱,已在山外。
秦長歌看著他遠去,青衣高冠的身影轉眼淡如薄雲,終於鬆了口氣。
不是不感激素玄的。
硬是用激將法,將這個修煉得快要超凡入聖的老傢伙激起了好勝心,引開了他。
秦長歌知道自己那許多護衛瞞不過老傢伙,知道自己有武功也瞞不過他,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象個書生卻身有武功的人,帶了許多護衛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