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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可真藍”
“你的傷怎麼樣了?”
幾乎是同時開口,言如意說的是天色,葉易安問的卻是傷勢。
“有勞掛念,我的傷勢已無大礙”
對答進入正常軌道後,適才那種莫名無言的梗阻頓時散去,說話也隨之流暢起來。然則,不知是否錯覺,言如意總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一種莫名的氣息,淡淡的,悵悵的。
問過言如意的傷勢後,葉易安極自然的轉換了話題,“你是什麼時候回襄州的?怎麼在這兒?”
“兩天前就回來了”
終於入了正題,言如意心底微微的漣漪頓時隱沒,那股淡淡悵悵的氣息也隨之消散,“至於為何來此!葉校尉好盛的官威,無故加人以罪,我焉得不來?”
言如意的訊息一如既往@無@錯@小說 M。qulEDU。Com的靈通,回到襄州剛兩天便已知道葉易安被舉薦為羽林軍正九品仁勇校尉的訊息。
葉易安對此也並不訝異,“我剛從此地離開便遭伏殺,若說是巧合,這也太巧了吧”
他並不為言如意頗見尖刻的言辭所動,咬定緝拿看管這許姓老者的原因。“倒是你來的蹊蹺,孟家人分明說他是孤身而來,且與你姓氏籍貫都不相同,縱然他有事也與你無關。說吧,你們有何瓜葛?”
“葉校尉這是在審我?”言如意亦是分毫不讓,“許老才學過人,我素慕其學因有半師之誼,‘師有事,弟子服其勞’,此孔聖之言,校尉大人總該聽說過。倒是葉校尉你如今已非州衙都頭,一個屬籍羽林,且還只是散官的仁勇校尉名不正,言不順,憑什麼驅使襄州公差,更憑什麼拿人?”
“我是奉本州方刺史……”
話已出口,葉易安覺著這樣的鬥嘴實在沒意思,“說這些又有何用,你我之間當坦誠相見,方是解決之道”
“許老連修行者都不是,且終年醉心書齋,門都少出。葉校尉,你真覺得他會參與對你的伏殺?”
至此,對話已經難以再持續下去。
說不成就不說了吧,葉易安轉過身進了門戶大開的孟浩然草廬。
剛一進門兩個皂服紅裹肚的公差頓時迎了出來,見著葉易安,“都頭,都頭”喊的親熱之極。
跟在葉易安身後的言如意見狀,淡淡的冷哼了一聲。
葉易安與兩個公差寒暄了幾句後,前行走進了草廬中最為核心的書房。
這是一間很大的房屋,有著兩扇遠超平常規格的大開窗,盡數開啟的窗戶使得屋內異常明亮。
時令正好,窗外山花野草蓬蓬勃勃綠意盎然,入眼處皆是蒼翠欲滴,在山鳥啾啾的鳴叫聲中,時間在這裡似乎都停步不前了。
風流天下聞的孟夫子果然找了一處好讀書地方,看著眼前的一切,遙想孟浩然在此悠遊的數十年歲月,葉易安都油然生出一分就此拋卻瑣事,終老於斯的念頭。
可惜,人生難得是自由……撇下瞬間的失神,葉易安看向被看管的許公達。
此時的許公達完全不像是個被緝拿看管之人,他的面前放著一具炭火燃燒正旺的紅泥小火爐,爐上坐著一隻造型清拙的酒甌,聽那噝噝之聲,分明酒已溫的正到火候。
許公達坐在一方竹夫人上,手持酒樽邊小口呷飲,邊透過開著的窗戶眺望窗外青山落日,目光玄遠。
黃草廬、綠蟻酒,面前雖無下酒小菜,窗外青山足可佐飲。這鬢染銀霜的許公達容貌雖實在可稱寢陋,但這份出塵氣度卻是葉易安在人間世中所僅見。
這樣的人恰與這孟浩然草廬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到此時不用再問一句話,葉易安也相信了言如意此前的言語——許公達乃是個才學過人的純粹讀書人。
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