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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承光抿唇,只覺心口沉重。
「讀書為定性,練字為凝神,你自己挑一本書去抄吧,一個字也不許錯。」羅松文低聲說道,「不拘你時間,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胡承光叩首應下。
堂中又只剩下羅松文一人,花枝狀的燈盞在北風中搖搖欲墜,熄滅了一支,屋內也緊跟著暗了一份。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本打算讓他今年去科舉,現在看來還要再等上幾年。」他突然開口,口氣輕忽。
背後內堂內出來一人,正是當今萬歲。
「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何必如此苛刻。」謝言冉輕聲寬慰著。
「如今內閣相鬥正是緊張,司禮監更是心有逆骨,你這般為難的時候,我自然不能讓他們拖了你的後腿。」羅松文長嘆一口氣,眉宇間鬱色不減。
「明澤和開深如今出仕我不擔心,他們性格沉穩,又兼之江浙大家出身,行為處事比之常人更有遠見,你想讓他們去的又是江浙兩地,我自然不擔心。」
謝言冉在他身側坐下,神色凝重。
「行寒性格粗中帶細,又有武藝伴身,今年下放去西北,對陣外族,我也並不擔心。」
羅松文注視著面前三十多年的好友,看著他兩鬢白髮,只是沉默地嘆氣。
「如今情況比我們當年信中手談已經好上許多。」謝言冉性格開朗,寬慰著好友。
「你總是如此焦慮,我記得我那個時候委託你幫我找一把琴,你當真放下一切事情幫我尋,你啊,就是太執拗了。」
「如今錢塘改革正興,倭寇不止,可你把錢家從錢塘調回,又讓明澤和開深去,是打算著手西南那邊情況嗎?」
羅松文並不理會他的打趣,反而敏銳問道。
「正是,我還想叫你的四徒弟一同去西南,安南躁動,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恐有大事發生,但如今東邊倭寇,北邊外族,已經沒有餘力在應付安南這等跳樑小丑,我也不願西南再起戰火,牽連百姓。」
「水心口才出眾,心思活絡,加之錢家掌兵,恩威並用,才能暫緩西南之困。」
羅松文眉心緊皺:「原來如此。」
「只是我今日看你這個四徒弟對獨女頗為上心,多年不見又讓他去西南……」謝言冉為難說道。
「這事由我來解決。」羅松文點頭。
「對了,我突然發現我那小兒子剛才眼睛一直盯著的那個小姑娘看。」
說完正事,謝言冉立馬開始不正經起來,靠近羅松文,八卦眨了眨眼:「我還聽說這小子剛才英雄救美了,嘖嘖,我看這個小姑娘長得真漂亮,跟個玉雕的小娃娃一樣。」
羅松文頗為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
「小孩的事情,大人別管。」
「嗐,你這人怎麼一點也不關心你這個小徒弟。」謝言冉齜了齜牙,不悅質問著,「多稀奇的事情啊,你不好奇啊。」
羅松文巍然不動:「不好奇,不關心,沒興趣,天色晚了,萬歲回去吧。」
謝言冉吃了一個軟釘子,只好訕訕地走了。
「你也不許去打擾放遊休息。」門後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他剛大病初癒,今日又在外面受了驚,你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謝言冉拐彎的腳一頓,突然憤憤扭頭質問道:「當初是誰信誓旦旦說不溺愛小孩的,我看現在就你最離譜!羅時遷!就你最離譜!」
羅松文不動聲色,直接甩臉子去了內堂。
「哼!」謝言冉見狀,大大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了。
謝迢以前身體不好總是睡不著,熬得整個人都焉噠噠的。
羅松文便為他尋了一個好友調了梅花味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