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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日子,讓謝延快速長大,也成熟不少,可唯有在明沉舟面前還保留著一點孩子的稚氣。
明沉舟伸手牽著他的手,不由開始暗嘆謝延逐漸顯露的聰慧:「萬歲既然算無遺策,那我們便一起出宮吧。」
謝延高興地低呼一聲。
「我還不曾出過宮,宮外真的很多人嗎?」
「很多好玩的嗎,吃的也很多嗎,上次娘娘吃的七巧仁還有嗎?」
他坐上馬車後,東摸摸西蹭蹭,嘴裡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明沉舟不曾想他還記得那個咬了一半的七巧仁,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心虛為難。
她對謝延未必一心一意,謝延看她卻是真心實意。謝延把她當做慕容兒死之後的依託,她卻把謝延當成往上走的跳板。
敬他,重他,保護他,卻不愛他。
明沉舟看著謝延滿心依賴的眼眸,不由抿了抿唇,隨後微微一笑:「那是七夕才有的東西,不過外面還有很多好吃的,今日萬歲可以吃飽了再回宮。」
謝延神色先是沮喪片刻,隨後立刻燦爛笑了起來,白嫩小臉上滿是天真依賴。
此刻天還未亮,明沉舟掀簾往外看去,踏入貢院所在的鴻鵠路,街上已經熱鬧極了,到處都是送考的人。
謝延是第一次出宮,一開始還頗為矜持地掀開簾子小心打量著外面的一切,到了後來,已經完全被外面的東西吸引,整個腦袋都伸了出去,目不轉睛地看著。
「哇,好多人啊,這麼多人要考試嗎?」謝延見馬車多了,這才矜持地收回腦袋,歪著頭問道。
「先帝三年不曾大考,這般積累下來,自然是多的,這個院考只是京城附近的學子,大周十三省今日統一舉辦院考,學子人數不計其數,等殿試那日能入殿的,都是大周的人才。」
明沉舟耐心地解釋著。
「那他為何三年不大考。」
謝延對他這位名義上的生父並無太多敬重孺慕之情,提起來更多是冷淡疏離之色。
這位小皇帝其實記仇得很,只是自己都不曾發現。
明沉舟伸手摸了摸謝延的鬢角,笑說著:「先帝想要為路皇貴妃對抗整個文人錚骨,自然不會錄用文人。」
明德帝為了對抗文人,大肆提拔宦官,同時伸手進都察院,提拔類似於江興程這類的硬骨頭,就是為了分化朝堂上文人的凝聚力,逼得他們同意立路柔兒為後。
可惜他低估了這些文人為了維護祖例傳統的魄力和硬骨頭,那是他們自以為的使命和責任,讓他們對些許官身,片刻榮耀,哪怕是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是以明德帝這些年對抗,無不慘敗而歸。
「不過,他本打算在去年也開恩科,但遇上路皇貴妃的事情這才耽擱下來了。」
她話鋒一轉,冷淡說著。
當年重開科舉,也是清流和皇帝對抗的結果。她入宮,是皇帝制約清流的武器,也是清流對皇帝的投誠。
「萬歲要記得,萬事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便是再急的事情也要謀而後動。」她聲音低沉,徐徐說道。
謝延側首,用小臉蹭了蹭明沉舟的手心,大聲嗯了一聲。
「若是我謀了也不成功呢。」他總是想的很快,想得深刻,不由又問道。
「若是兒女私情,無光百姓的事便算了,若是為國為民,家國大事,萬歲不妨停下來,仔細想想此事到底可不可行,若是可行,那便繼續走下去。」
「若是到頭來真的是我想錯了。」
謝延盤腿坐著,皺眉繼續問道。
明沉舟垂眸,神色冷靜,在此刻竟也顯出幾絲殺伐果斷之色。
「大船行水,無法掉頭,萬歲掌舵這艘大船,真的錯了便只能錯了,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