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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悠然而下,落滿富麗堂皇的鄭家屋簷,北風凌厲,可大鄭相的看臺上坐久了卻覺得後背發熱。
鄭樊閉著眼,一臉笑意地聽著水生的俏麗多變,跌宕婉轉的唱腔,嘴裡時不時地哼著。
「爹,爹!」一個急切熱烈的聲音自看臺下傳來。
原本還在沉迷聽戲的兩個書令頓時清醒過來,見著臺下匆匆跑上的人,便要站了起來。
「坐下。」鄭樊閉著眼,手指敲了敲一側的案桌。
那兩人對視一眼,這才坐下,只是再也無心沉迷戲劇。
「爹,爹的計策果然有用,特意挑今日送酒,結果那廝喝了那一壇女兒紅,瞬間就起了心思,不顧周家那位大小姐的阻攔,直接去明前巷尋人了。」
鄭江亭一屁股坐在鄭樊一側,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直接仰頭喝下。
因為太過興奮,甚至打濕了衣襟。
看臺上的水生腰肢一扭,手中的水袖朝外打去,好似一朵粉嫩的花,走了幾步便又期期艾艾地唱著:「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損他淡淡春山。」
端得上是虎斑霞綺,林籟泉韻,格外動人。
鄭樊聽得精神一振,也跟著輕聲哼了起來。
「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損他淡淡春山。」
鄭江亭最是不耐煩聽這種吱呀難懂的戲,見爹依舊無動於衷,不由著急大喊道:「爹!周家那個大小姐已經連夜回周家,依我看明笙少了這個老丈人,怕是不行了。」
戲臺上的生旦兩角相擁在一起,琵琶聲切切而起,水生喜極而泣的聲音在水榭中繞樑迴蕩。
「你我同一情,願得百歲心相隨,盡老今生永不離。」
聲聲帶情,段段含淚,當真是纏綿悱惻的愛情。
「你聽聽,情種啊,都是情種啊。」
鄭樊睜開眼,指著看臺上扮演旦角的水生,高興誇道。
鄭江亭幾次三番,沒人搭理,撲了一個空,一張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兩側書令頓時不敢說話。
「爹!」他狠狠一敲桌子,臺上伺候的丫鬟頓時跪滿了一地。
鄭樊蹙眉,對著丫鬟們溫和說道:「都唱一天了,讓他們回去休息吧,留幾個人在下面伺候,其餘人都散了吧。」
領頭的丫鬟點頭應下,不一會兒,水榭上的一干人等皆是下跪拜別。
「急什麼,心裡長草,整天慌了心。」鄭樊緩緩坐直身子,不悅呵斥著。
鄭江亭咬著牙,一臉不服氣。
「派人跟著了嗎?可有和萬歲,娘娘有衝突。」他端著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緩緩問道。
鄭江亭惡聲惡氣地說道:「去了,但是人還沒回來,你也知道錢家外面不少錦衣衛,我們的人也不能太靠近。」
他話風一頓,呲笑一聲:「要我說,現在京城大大小小的流言真的沒錯,謝病春那閹人,和太后未必沒有私情,錦衣衛都敢做私。」
鄭樊冷冷斜了他一眼。
「人家就是舞到你面前了,你也給我把嘴閉上。」
「我們沒必要和謝病春交惡,他和太后的事情是私事,我們只需要借著此事,一把抓住萬歲的心才是。」
鄭江亭冷笑一聲。
兩個書令起身,連聲應下。
「閣老。」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站在臺下,「明笙回去了。」
「可以鬧事?」鄭江亭激動問著。
黑衣人猶豫片刻,小聲說道:「明笙只在巷口站了許久,結果意外碰到外出的掌印和太后。」
他口氣一頓,隨後繼續說道:「兩人動作親密被明笙撞見。」
鄭江亭倏地一下站了起來,連著鄭樊也倏地凝神,眸光中是極為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