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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外面的陸行立馬和桃色並肩站著,低眉順眼,一聲不吭。
明沉舟一抬眸就看到不遠處廊簷下站著的人,腳步一頓。
謝病春披著大紅色的大氅,廊簷旁的大樹落下窸窸窣窣的影子,籠著他冰白的面容倏地攀升出秋日的絲絲寂寥。
他抬眸,視線順著飄蕩而過的秋風,準確地看向殿門口的人,漆黑瞳仁宛若盛滿雪山冰花,清凌凌的疏離。
自古逢秋草木黃落,庭風乍起白雲飛。
明沉舟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只覺得天高地闊的暮秋之色,唯有面前之人的一席紅色大氅尤顯得格外顯眼。
「掌印怎麼在這裡?」她抱緊手中的花瓶,皺著眉,扭頭去看陸行。
陸行索性躲到桃色背後,低頭裝死。
明沉舟摳搜了一下花瓶紋路,這才抱著花瓶慢吞吞朝著謝病春走去。
——也不知道他剛才聽到了什麼?
「掌印怎麼在這裡?」她站在臺階下,仰著頭問著。
謝新春垂眸,鼻尖是桂花濃鬱的香味,嘴角微微勾起,慢條斯理地回答著:「一直都在。」
明沉舟眨了眨眼,長長哦了一聲,隨後又問道:「那你怎麼不進來。」
謝病春去看遠處的陸行。
陸行一個激靈,立馬殷勤跑了上來,諂媚笑說著:「剛剛和掌印一同從司禮監出來,給娘娘帶句話之後就要和掌印一起去京兆府,時間掐得緊,卑職也不敢耽誤。」
所以是一起出門,隨後還要一同出門,兩個人順道來了瑤光殿,然後自己站門口,讓陸行進來傳話。
不想見她唄!
明沉舟腦海里快速地分析著陸行的話,隨後皺了皺鼻子,只是看著謝病春,忍不住小聲譴責道:「你都在外面了,為什麼不親自和我說。」
陸行臉上笑容緩緩斂下,慢吞吞地往後退了一步,像一隻靈活的小貓一般躲在了樹後。
謝病春聞言,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半斂著眉眼,低聲問道:「陸行傳話了嗎?」
明沉舟一愣,隨後下巴搭在花瓶口蹭了蹭,心虛說道:「沒有。」
謝病春的眼尾剛剛掃了一眼樹後露出的一截衣擺,就聽到陸行掐著嗓子的聲音自樹後傳來。
「掌印想要和錢公子見個面。」
「你找我表哥做什麼?」明沉舟下意識警惕追問著。
這一瞬間掩藏不住的緊張語氣。
她一說完就覺得不對。
謝病春抬眸看她,疏離淡漠的眉眼中帶著譏笑之色。
明沉舟永遠把錢沁以及錢家的一切放在心尖上,旁人看一眼都能讓她戒備起來。
更別說,這人,是他。
「娘娘覺得內臣……」他神色冷淡,眸光倒映著面前之人,一字一字,緩緩問道,「要、做、什、麼。」
明沉舟心中一個激靈,但面上反而露出一絲憤怒,毫不畏懼地上了一格臺階,惡狠狠地靠近他,生氣質問著。
「上次那疊點心是不是就是表哥給你送的!你們是不是背著我達成什麼協議了!你今日為何要尋他!」
她忿忿地抱緊花瓶,琉璃如珠的瞳仁緊盯著面前之人,含含糊糊地說嘟囔了幾句,隨後話鋒一轉,小聲地哼哼唧唧道:「我也想去。」
謝病春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滿臉寫著『出宮玩啊』的字眼,剛摘下的桂花靠在她臉上,映襯出嬌媚白皙的小臉。
明沉舟的眼神,明晃晃地寫明剛才的警惕並不是忌諱他談論起錢家,只是,只是想要找個藉口出去玩。
謝病春仔細打量著面前之人,似乎要透過這張既具有欺騙性的臉去看清她的內心。
畢竟她這張嘴,總是半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