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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直在他身邊的錦衣衛突然朝著明沉舟走來。
「來這邊。」一直沒和她說話的謝病春緩緩說道。
明沉舟猶豫片刻這才謹慎地靠近她。
那錦衣衛直接開啟明沉舟右手邊的牢房,從裡面拖出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振通鏢局當年確實是名震江南的達標局,可惜了明德九年七月的一場大火,燒得鏢局內大大小小六十口人全都死於非命,屍體面無全非,驚動了台州知府全明行,親自來查案,這還是當年全明行升遷杭州同知的重要政績。」
那錦衣衛把那紋絲不動的人拖了出來,地上便蔓延開濃重的血痕,濃烈腥臭的血腥味借著燭光逐漸升騰。
明沉舟臉色微變。
「可惜了,我手下那群猴崽抓到了一條大魚。」錦衣衛臂力驚人,直接把人慣在地上,獰笑著開口,「振通鏢局的一個鏢師,當年才十五歲,偷偷跑出去玩,不曾被波及。」
「你說巧不巧,人都少了一人,怎麼屍體數目還是全的。」
夏義一驚,目光下意識朝著那人看去,可隨後便敏銳地僵在遠處。
因為謝病春正看著他。
高高在上的冷淡,看穿一起的疏離。
「我都招了,招了啊。」那鏢師被疼醒,不由哀求著,「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當時去了一個其他地方,但我不知道是哪裡,我原本是上京,可我不想離開太平縣,便逃了出來。」
還不等錦衣衛用手段,那躺在地上的人便全都自己招了,來來回回都重複著這幾句話。
「我都說了,真的沒有隱瞞。」
明沉舟驚訝,扭頭去看謝病春。
只見謝病春唇角含著笑,可又絲毫不帶笑意。
夏義愣愣地看著那人,嚥了咽口水,隨後閉上眼,緩緩說道:「我不知她在說什麼,我只是僱了他們保護我去京城而已。」
「不礙事,你會知道。」謝病春轉著手中的銀戒,平靜說著,「你不想背叛幕後之人,可幕後之人早已拋棄了你。」
他輕笑一聲,在空曠高聳的牢房內帶來的飄忽的恐懼。
身後明沉舟的視線不由落在他的側臉上。
這般看去,謝病春好似一座落入地獄的瓷白佛像,森冷寒意映襯下近乎冷漠的冰白皮肉,連著面無表情的模樣都被裹挾地獄間的漫天血霧。
她隱約感覺謝病春已經猜到他要的真相,他現在要的只是一個個確切的證據而已。
只是他到底要什麼?
明沉舟出神地看著他。
「你想保你妻女平安。」謝病春垂眸,牆壁倒影上的修長脖頸便微微下垂,就像一條拱起的巨蟒,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奄奄一息的獵物。
「我便送她們與你一起上路。」
明沉舟身形一震。
牢房內的夏義瞪大眼睛,喉嚨發出咯吱的聲音。
「你不能動她們,我都招了,我真的不知道。」
他掙扎著要撲過去,卻被錦衣衛直接踹到在地上。
「謝病春,謝病春!」夏義被撞在牆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連聲音都疼的扭曲,「你不能動她們,她們什麼都不知道。」
謝病春眼眸半闔,神色冷淡:「那些死了的人也什麼都不知道。」
夏義渾身都是顫抖,傷口崩裂,目眥盡裂地仇視著謝病春。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他喃喃自語,「會保護她們的,會保護她們的。」
謝病春不語,只是冷淡的地看著她。
夏義呆怔著,突然開始大聲咒罵著,猙獰悽厲如厲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謝病春,你遲早會遭報應的,你這個無父無母的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