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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沉舟點頭,聽著耳邊絡繹不絕的奉承聲,頭也不回地上了門口繡著金翟的金黃色儀車。
這一拜,算是徹底還了她對明家所有的恩情。
此去宮廷,之後所有的一切她都會自己掙出來,為自己,為她娘。
不惜一切代價!
貴妃儀車要順著主大街朱雀大街緩行,一路接受民眾朝拜,最後從東華門入內。
明沉舟坐在馬車上,膝蓋上放著一柄玉如意,手中捏著那面精緻的團扇,大紅色裙擺繁瑣複雜地疊落在兩側,旖旎羅衣照秋光,葳蕤錦衾蹙麒麟。
正中的美人宛若層疊盛開牡丹中精緻嬌貴的花蕊。
人群在外面恍惚,喜糖喜餅被哄搶著,小孩的笑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
明沉舟百無聊賴地轉著手中的扇柄,不經意側首去看,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人在擁擠的人群中奮力向前擠著,卻又每每被興奮的人群擋在身後,半步也不能挪動。
她蹙眉,還未凝神細細看,突然感覺馬車停了下來。
外面熙熙攘攘的尖叫聲宛若被掐著脖子的鴨,還保持著伸張的趨勢,可聲音卻又戛然而止。
明沉舟下意識朝著唯一一處動靜望去。
白馬紅衣,一面赤黑白虎大旗在他身後迎風獵獵,大紅色的披風在秋風中飛揚,最後又倏地落下,溫順地貼服在馬上之人的肩背上。
——西廠。
明沉舟看著旗幟上的花紋,又看著那人身後沉默威嚴的飛魚服,手中的團扇轉得越發急促,金玉叮咚之聲泠泠作響。
那人就是……
謝病春!
她的目光落在為首之人身上,卻不料正和那人陰霾漆黑的視線撞在一起。
冷氣森森,秋霜逼人。
明沉舟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依舊覺得背後汗毛直起,好似脖頸間不知不覺纏上一條冰冷的蛇尾,最後不得不先行移開視線,避開那道駭人的光。
——怎麼就和這個煞神撞上了。
「不是說一月後才回京嗎?」領頭的代王嘴角發苦,「掌印此番南下為了災民勞心費力,一路舟車勞頓,為名為國也是辛苦,眼下不如先行快馬回宮,洗刷一番還能趕上喜酒。」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著馬上之人的神色,心中惴惴不安。
誰不知道謝家和明家有仇。
為了促成這樁婚事,三方勢力可是難得合力把這座大神支出京城這才慌忙完成婚事,怎麼偏偏趕上這個節骨眼回來。
「聖上大喜,內臣如何不特意趕來。」
周圍一片死寂,忌憚畏懼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說話之人身上,可謝病春神色自若,說話間神色不動,眉眼平穩,就像是一塊精雕細琢的美玉,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是是,也是這個道理。」代王話鋒轉得快,忙趕著迎合下來,「那就更耽誤不得掌印去沾沾喜氣了。」
謝病春抬眸隨意掃了一眼代王,最後落在身後被重重包圍的儀車上,冰白臉頰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牽著韁繩的手指微微一動,白馬便朝著馬車的方向小小走了一步,但很快又被馬上之人阻止。
周圍諸人皆是如臨大敵,神色緊張。
「何必捨近求遠。」他聲音清亮,隱含冰冷之色,眉眼微微低垂,「以後也是內臣的主子,大喜之日相遇,不如讓內臣陪著娘娘一同入宮。」
明沉舟眼皮子一跳,下意識抬頭,便又看到謝病春森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莫名咯噔一聲。
代王大驚失色:「這,這如何……不合規矩啊。」
他莫名覺得氣虛,後腦勺發涼,聲音也逐漸降低。
——這個煞神要做什麼!
他心中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