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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的。」
小孩子說不出大道理,但還是堅持地說著。
「不行就不行,啊,我兒子這麼可愛,他若是不收你,我就和他沒完,哼,他才不會不收你。」
萬歲見著玉雕一樣的小人,心裡發軟,嘴裡發狠,
「衣服穿好了嗎,今日雨雖然下得有點大,但天氣悶得很,會不會喘不上氣來。」
「剛才淋了雨,衣服濕了嗎?你可不能病了,不然你娘非要和我置氣一月不可。」
萬歲捏著小孩的胳膊,見馬車就要到目的地了,仔仔細細地檢查著。
謝迢自己拎起一側的小蓑衣穿了起來:「我沒事,爹,這衣服是這麼穿嗎?」
「是是,就是這樣的。」萬歲看他自己慢條斯理穿衣服的動作,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心軟,恨不得立馬提溜到老友面前,讓他仔細看看自己這個寶貝兒子。
馬車在暴雨中終於停了下來。
「到了,萬歲。」駕車的錦衣衛扯著嗓子喊道。
謝言冉掀開簾子,下了馬車:「外面雨太大了,爹抱你。」
謝迢看了眼緊閉的院子,又看著被水霧蒙著的天地,低聲說道:「我自己走。」
他牽著爹的手在狂風暴雨中一步步靠近那個院子,最後站在屋簷下,仰頭看著深棕色的大門。
那門對一個小孩來說極高,極大,頭頂的燈籠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時不時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他雖年幼,性格卻是格外沉穩,即便在今日這等惡劣的天氣中,並未有小孩的驚慌和焦躁。
謝言冉多年未見老友,難掩激動之色,手指搭在銅環上,深吸一口氣,終於扣響大門。
那聲音沉重悠遠,在大雨聲中依舊清晰可聞。
沒一會兒,緊閉的大門就在風雨中咯吱一聲開啟了。
謝迢盯著面前之人深藍色的衣擺,那衣擺洗的發白,最後目光緩緩上移。
一雙溫和的眼睛正在垂眸看他。
狂風破碎,暴雨如注,好似平地就要漫起江河,豆大的雨打落在地上濺起高高的水花,頭頂是屋簷不堪重負的低啞,背後是雨色朦朧的長街。
兩雙眼就這般靜靜地對視著,剎那間,雨停風止,萬峰呼嘯。
謝迢看著那雙眼,不知為何只覺得心中微動,那眼眸在狂風暴雨中依舊淡然沉穩,好似一汪波濤暗湧卻又湖面平靜的湖泊。
他不由眨了眨眼睛。
「我兒子。」
謝迢還未從那種莫名的感情中回過神來,突然被人拎起來,不安地蹬了蹬腿,耳邊是爹興奮的聲音。
羅松文的目光落在稚子漆黑單純的雙眸中,最後又看向一側那張臉上寫滿炫耀兩個字的人身上,嫌棄地移開視線,淡淡地嗯了一聲:「進來吧。」
謝言冉抱緊兒子,入了羅家院子。
剛剛進入角屋,就看到不遠處的大堂門後,趴著幾雙眼睛。
「這是我的幾個徒弟,此番歷練便都帶出來。」
羅松文站在身後,淡聲說著,他目光一頓,一掃而過,那雙漆黑的眼珠立刻移開,埋到謝言冉的脖頸中。
「給萬歲……」
領頭的男人穿著青色長衫,規規矩矩地帶著幾個師弟行禮。
謝言冉的目光自三個弟子面前一掃而過,大頭的兩個已經及冠,後面兩個年紀也都比謝迢大不少。
「不必多禮,你便是明澤。」他打量著年紀最大的那人,笑問道。
「正是。」龔自順拱手摺腰行禮。
「怎麼就四個弟子來。」謝言冉笑問著,「另外一個呢。」
「水心的孩子病了,我便讓他晚點來。」
「就是剛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