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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明沉舟咬牙不語,繼而小心翼翼說道:「大周自來就有司禮監,怎會如掌印說的這般嚴重。」
謝病春抱臂,眉眼低斂,就像寺廟中無情無欲的神佛,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面前之人。
滿腹譏笑,卻又一言不發,偏偏又能鬧得世人皆知。
明沉舟確實有這個擔憂,可如今謝病春權勢滔天,有些話便是拍在臉上也不能宣之於口。
今日對話,她越發覺得謝病春此人心機深沉,依附於他屬於與虎謀皮。
「娘娘無論是誰登基,司禮監是我的,西廠是我的,錦衣衛依舊是我的。」謝病春終於慢條斯理地開口,「可娘娘不一樣。」
「晟王殿下登基第一個容不下你,譽王殿下登基明家第一個容不下你。」
明沉舟臉色微變。
大皇子心性狹隘,好色自私,今日之事必定讓他懷恨在心。
三皇子登基,明家為保全自身,定是要獻一個上祭臺的人。
「你甘心嗎。」
他緩緩問道。
明沉舟臉色蒼白,越發顯得瞳色淺淡,眉眼艷麗。
「那掌印覺得我該當如何?」
「達成一個目的,總該付出一點代價。」
謝病春伸手靠近明沉舟的臉頰,卻是扶正她歪掉的髮簪。
冰冷的手輕輕擦過耳廓,激得明沉舟心中咯噔一聲。
第17章
明沉舟回到瑤光殿時遠遠就看到謝延站在門口朝著外面張望著。
綏陽站在身後嘴巴一張一合地說著話,大概是勸人先回去,可謝延卻是難得的固執,坐在欄杆上晃著小腿不動彈,眼睛時不時朝外張望著。
「小皇子一直等娘娘回來呢。」身側的桃色小聲說道,「五皇子看上去別之前開朗許多,沒有辜負娘娘的苦心。」
明沉舟一路走來唇色被風吹得微微發白。
她沉默地聽著,抱著手爐,站在花廊處盯著不遠處的謝延。
她自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閨秀,不然也不能帶著娘在明府平安活到現在。
可此刻面對這個失母無依,又全心依賴自己的小孩,她總是隱隱能看到從前自己的影子。
他還這般小啊,帶著一點稚氣和天真,哪怕偶爾滿腹心思,那也是命運賦予他的磨難。
「娘娘。」桃色見她不動,猶豫喊了一聲。
明沉舟回神,莫名開口,緩緩說道:「千字文他已經記下不少了。」
桃色不解其意,但還是點頭應下:「是,五皇子天資聰慧。」
明沉舟又是沉默。
她突然想著,容妃是早就知道這個結局了嗎?
「你知道稚兒蹚水結果如何嗎?」
桃色不解:「如何?」
「生死看天。」
「娘娘什麼意思啊。」桃色小聲說道,「奴婢不懂。」
不遠處百無聊賴踢著腿的謝延突然心有靈犀一般抬起頭來朝著這邊張望著,看到花廊下站著的人,眼睛一亮,從欄杆上一把跳下來,朝著明沉舟一頭衝過來。
「娘娘!」
他一頭扎進來,緊緊抓著她的袖子:「娘娘沒事吧。」
明沉舟早已笑臉盈盈地伸手把人攬在懷中,笑問道:「我能有什麼事情。」
謝延不說話,只是小聲嘟囔著,隱約可聽到掌印二字。
他畏懼謝病春。
明沉舟只是笑著摸著他的腦袋。
「今天大字練了嗎?」
謝延搖頭。
「那還不快去。」明沉舟說道,「不寫好可不準吃飯。」
謝延明顯心情大好,連連點頭,開開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