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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上首的謝延見鄭江亭一臉暴怒,越發口不擇言,不由低斥一聲,目光冷冷掃過眾人,最後低聲說道,「此事既然完全交給掌印,萬事等掌印上折。」
「此事既然牽扯到小鄭相,你也該配合調查。」小皇帝並未有過多的停頓,只是緊接著把目光落在鄭江亭身上,淡淡說道,「即日起便卸了禮部一職,回家安心待審。」
鄭江亭瞪大眼睛,一時間看著萬歲,滿臉不可置信。
內閣眾人一時也嚇得不敢說話,就連司禮監側也都楞在原處。
萬歲此舉到底是為何意?
大鄭相自明宗朝就霸踞內閣,憲宗朝成了大小鄭相的局勢,三十年的時間,鄭家從不曾自內閣中退去,可今日卻……
眾人心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念頭,可不約而同不敢往下細想。
謝病春悄無聲息地側首,目光掃過輕輕掃過謝延,卻見謝延也正看著他。
兩雙漆黑的瞳仁猝不及防對視著,楞了一下隨後立刻移開視線。
「若是無事,便退下吧。」謝延淡淡說道。
「年前一直沒來的江浙總督幾日前上了摺子要入京述職倭寇軍務,到時糧草武器,人員調動皆要有詳細計劃,諸位回去要仔細審奪。」
「是。」內閣如今只剩下原先最不起眼的戴和平,其餘都是這幾月新入閣的人,是以以他為首,皆是行禮應下。
鄭江亭牙關緊咬,顴骨聳動,忍不住大聲質問道:「如今已有十日,可謝病春卻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官員倒是牽連不少,鬧得朝野人心惶惶。」
「萬歲難道就要任由謝病春攪得朝堂惶惶不安嗎?」他義正言辭地說著,「還請萬歲定下一個日期,怎麼也該給個說法,我爹已有七十高齡,哪裡吃得了這些苦。」
謝延聞言蹙了蹙眉。
「一國首輔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關押至此,傳出去,後世如何說。」鄭江亭注視著小皇帝,抑揚頓挫地質問著。
「你說的並非無理。」謝延眉心緊皺,隨後沉吟片刻後,低聲說道,「此事,掌印在十五之前定要有一個章程。」
「不過是故事舊案,切不可動搖國本。」
謝延盯著謝病春,一字一字,意味深長地說著。
「是。」謝病春垂眸,低聲應下。
鄭江亭看著兩人打著啞謎,只覺得一口銀牙都要被咬碎了,還打算開口,卻被新入閣的人拉著袖子扯了扯,只好憤憤抽回袖子,推開眾人,一馬當先出了大殿。
黃行忠半闔著眼看著內閣的鬧劇,輕輕冷笑一聲。
謝延臉上並未流出異樣,他早已練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是以只是目送內閣眾人離去。
「你們若是也無事,便先下去吧。」他開口說道。
謝病春行禮退下,他一走,剩下的人也跟著走了。
鄭江亭閒賦待家的訊息很快就傳遍官署,本就風雨欲來的京城越發令人坐立不安。
至此,鄭家完全入局。
「我要去找爹。」鄭府,鄭江亭摔了一屋子的東西,高聲怒吼著。
兩個主事面面相覷。
蘇佔卿硬著頭皮勸道:「如今正是謝病春那閹人盯著小鄭相的時候,貿然去找鄭相,豈不是正中下懷。」
眼睛通紅的鄭江亭猛地一下轉身,目光好似殺人的利劍,咬牙切齒質問著。
「那又如何,我鄭江亭天不怕地不怕,還怕一個閹人不成,無父無母,無師無友,也不知靠什麼爬的這麼高的,哼,我鄭家還怕了這個寧王遺孤不成。」
蘇佔卿嚇得臉色發白,連連擺手,目光警惕地看向外面:「慎言,慎言啊!」
這話也不知哪裡觸了鄭江亭的逆鱗,順手拿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