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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若清聞言,臉色微變。
謝延站在上首,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納入眼底,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錢若清,這才收回視線,淡淡說道:「朕知道了,綏陽,都帶下去。」
「是。」站在角落處的綏陽這才微微一動,讓人察覺出他的動靜。
一行人都被錦衣衛帶了出去,因為萬歲不準送去東西兩廠,便悉數送到刑部看管。
「路途頗遠,三位大人還請上馬車。」綏陽令人拉來三輛馬車。
為首鄭樊看著高聳的宮門,扭頭又見了一眼乾清殿緊閉的大門,這才笑說道:「有勞了。」
空蕩蕩的大殿裡只剩下謝延一人,空中飄蕩著細碎的日光,殿內安靜極了。
謝延背著手看著案桌上的東西,來回走動著。
前朝舊案,涉及忤逆,先帝定案,翻不翻案,都是一個抉擇。
若只是普通的謀逆案子,謝延對憲宗並無敬意,自然是以公道為先,可如今這個案子被各方攪得,牽連了這麼多人,恩師的老師,要重用的錢家,內外朝廷,甚至還有深宮的太后。
他雖早慧,自有溝壑,但一時間竟也抉擇不下。
「萬歲,西廠派人來了。」門口,小黃門低聲說道。
謝延蹙眉:「又怎麼了?」
「學田案審好了,來述案。」
謝延這才揉了揉額頭,坐會原處,低聲說道:「進來吧。」
「卑職西廠千戶王興,趙傳以悉數交代學田案,還行萬歲過目。」殿下跪著一個身形魁梧的人,壓著嗓子,依舊震得人耳朵發蒙。
「趙傳為了完成鄭樊的要求,這才大肆併購學田,囤積武器,借著鏢局送到西南,至於用途他當時不知,後來得到鄭樊傳信,這才偽裝了起義軍。」
謝延深吸一口氣,啪地一聲,用力合上摺子:「所以又是涉及寧王案。」
王興一愣,猶豫說道:「卑職不知,但趙傳確實是如此交代的。」
謝延見他當真一臉迷茫,緩緩吐出一口氣。
「掌印呢?」
「應該還在趙傳別院搜武器,趙傳怕離任後被人發現這批兵器,便在入京時帶在身邊。」
「所有東西,信件都還沒找到?」謝延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之色。
王興一怔,下意識補充道:「趙傳認了罪,東西自然會找到。」
「知道了,下去吧。」謝延把手中的摺子放在一側,低聲說道。
「是,卑職告退。」王興心裡琢磨不出萬歲的意思,很快就抱拳離開。
「萬歲,人都送到了。」綏陽地身影悄無聲息地入了殿內。
謝延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陪我去宮外看看。」
綏陽一愣:「可要去把太后一起叫來。」
「不,不必了。」謝延盯著案桌上滿滿當當的東西,冷不丁問道,「若是殺了他,娘娘會恨我嗎?」
綏陽心中咯噔一聲。
「鄭樊說的不無道理。」他下了龍椅,低聲說道。
「寧王確實矇蔽了不白之冤,翻案是情理之中,娘娘說過是非不可掩,寧王案就算不再我手中翻案,當年那批人還是會鬧出一個又一個事情,何必折騰百姓呢。」
他背著手,帶著不合這個年齡的成熟和睿智。
「只是如何翻,翻到什麼地步。」他站在香爐前,問著香甜的桃花香味,緩緩問道,「我糾結不定,但,流血總是免不了的。」
「既然如此,便先把娘娘摘出來才是。」他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滾燙的爐壁,指尖瞬間燙紅。
「萬歲!」綏陽大驚,「奴婢去找御醫。」
「不必。」謝延轉身,眸光已經清冷嚴肅,「先去宮外吧,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