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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德十年的那場大雪,讓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盡,他徹底成了無根的遊萍,在人間再也眷戀,他的前路便是死路。
可老天垂憐,他躺在大雪中瀕死之際,遇到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拉著他的手,把他從水中拖回人間,在他耳邊低聲喊道:「小乞丐,別想不開啊。」
車頂的風燈順著縫隙漏了進來,悉數灑在一隻冰白的手背上。
只是那布簾還未被完全拉開,卻被另外一隻手攔著。
纖細的手指緊緊抓著布簾,指骨緊繃,是再也沒有的堅定。
她在等一個答案。
等一個能讓兩人徹底坦誠相對的答案。
謝病春的手指緩緩收緊手中的簾子,冰白的手完全暴露在視線中。
「我當年說我要保護你,雖一開始確有貪圖美色的企及,可我是真的想要保護你。」明沉舟的聲音在兩人僵持間緩緩響起。
「這幾日我斷斷續續想起了許多往事,夢裡到處都是我在找你的畫面。」
「我哪怕失憶了依舊朝你跑來。」明沉舟的視線落在謝病春那截精瘦的腰肢上,聲音一頓,隨後掩下異樣,低聲說道,「若是錯過了今生,我從不奢求來世。」
「那日你在月老廟說的,我都聽到了。」
謝病春神色僵硬。
「謝迢。」明沉舟的手緩緩鬆開簾子,「你若是走不出這一步……」
「……便算了。」
她並非養在深閨的金絲雀,她的舅舅不會用世俗禮教對她,她的母親更是愛她縱她,她的表哥,她的外祖母總是與她說,女子並非依附而生的藤蔓。
是以,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決定的,從不後悔。
她要的和謝病春並肩站在一起,而不是依附在他的羽翼下,蜷縮在安全之後。
愛他是真,可今日怨他也是真,可到頭來,她更不願丟掉自己。
這條路若是真的錯了,那便放手。
「娘娘。」
慌亂的聲音在隔著青布響起,謝病春從未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他緊緊抓著明沉舟的手,握的人生疼,臉上充滿掙扎之色。
手心的手指微微掙脫他的束縛。
他越發慌張,便像一個小孩一般,更加用力地握緊。
「我,我……」他的聲音再無冷靜,只是喃喃重複著,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不過是想保護那個小姑娘罷了。
明月本就不該被世俗玷汙。
他,髒啊。
那隻手已經只剩下一個指尖,灼熱的溫度在冰冷的手心留下一道堅決的留痕。
她是真的,真的,決定不要他了。
他不想褻瀆明月,卻又不受控制地想要佔有她,他以為自己可以冷靜得送明月去高處,卻又在此刻心底破開一道巨大的傷口,夜風穿堂而過,是空蕩蕩的不安。
「不會了。」
三個字輕輕吐了出來,謝病春鬼使神差的說出口,背後竟然冒出一聲熱汗,可心中卻又是再也不過的輕鬆。
一直屏息的明沉舟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覺得胸口被憋得刺痛。
兩人的手指停止動作,只是沉默地握著,任由頭頂的風燈灑下光來。
「鄭樊對趙傳有知遇再世之恩,趙傳為其抗下所有罪名,我這幾日一直在西廠。」
謝病春突然開口說著:「我這幾日一直故意一直晾著鄭江亭,他果然按捺不住去找了鄭樊,刑部有我們的人,我便聽到了一些計劃。」
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沙啞,當真是如實交代自己的動向。
「我讓陸行和大師兄去西南接人,趙傳別院找來的武器我已經讓人去南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