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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江亭懶懶應了一聲。
鄭樊目光一凝,握著獸首柺杖的頭一頓,輕聲吩咐著:「讓他入京時帶點人來。」
一直焉噠噠的鄭江亭瞬間眼睛一亮,坐直身子,眼珠子轉了一圈,隱約猜出一些,不由激動問道:「多少。」
鄭樊握著柺杖的手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萬事小心,不要被人發現。」
「一定!」
鄭江亭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讓他們在外面鬧,不要太過心急,你也沒必要摻和進去。」鄭樊再一次細心叮囑道,「我們的目標至始至終只有一個。」
帶著斑點的臉上帶著嚴肅之色,年邁渾濁的眼睛不再清澈,可凝神看人時依舊讓人覺得銳利煞氣。
「知道了。」鄭江亭動了動嘴,不情願地說著。
鄭樊緩緩閉上眼,淡淡說道:「去吧,讓人在吏部不要總和譽王對著幹,留個後手總不會錯的。」
與此同時的鄭府對接的周家也自黑暗中亮起了燈。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大門前,一個披散著頭髮的婦人自馬車上走下來,直接撲倒一個年邁夫人膝蓋上。
「娘,我要和離。」
再遠處的譽王府角門更是進進出出,車輪的車轍帶出烏黑的淤泥。
「王爺,老祖宗自宮中來信了。」一個年輕婦人捧著一封信,來到窗前,為譽王關上門窗,柔聲說道,「宮內都安排好了。」
謝建回神,扭頭去看一側的人,微微一笑:「辛苦晴兒了,你現在雙生子,去休息吧。」
薛晴摸了摸肚子,露出甜蜜的笑來。
一場大雪突然而至,一層又一層地覆蓋著眾人的腳印,寒冷的冬日下是波濤洶湧的夜色,行人逐漸散去,留下喧囂過後的安靜。
黑夜中的錢家小院,明沉舟抱著被子睡得深,每個屋子都滅著燈,可仔細聽去,個個都是不眠人。
謝病春披著狐毛大氅,坐在明沉舟屋前的遊廊下,手邊是一盞早已冷了的薑茶。
他對面是早已堆滿雪的棗樹,銀裝素裹,好似開滿了白色的花,地面上的雪無人落足,白皚皚的一片。
「這是今日進出譽王府的名單。」陸行自牆上悄無聲息地翻下,輕盈地直接落在臺階上,不曾在雪地上留下一個腳印。
謝病春並未接過面前的信封,依舊半闔眼。
他膝蓋上是錢夫人臨睡前為他燒的一個手爐,如今早已冰冷,孤單單地放在膝蓋上。
「都是在吏部認識的?」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中輕聲響起。
「一部分是憲宗時就結交的大臣,還有一部分是周明兩家引薦的,剩下的七/八人是這幾月在吏部認識的人。」
陸行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冷靜。
「這裡面最特別的是,五軍營千戶趙虎和虎賁衛的郎將陳穆,趙虎是周生一個門生的女婿,陳穆應該是此次吏部調動中和譽王結識的。」
謝病春蒼白的唇微微彎起,露出譏諷的笑意。
「虎賁衛是萬歲親軍上十二衛中的一支,這些年一直被錦衣衛打壓,沒個出頭的日子,可若要結交外臣……」
謝病春睜眼,露出一雙漆黑的眸眼,在黑夜中依舊如獸瞳一般令人恐懼。
「若沒有宮內人點頭,誰敢出來蹚這個渾水。」謝病春輕笑一聲,「富貴險中求。」
陸行沉聲,目光落在漆黑的門窗上:「到底是欺萬歲年幼。」
明沉舟回來得晚,謝延一定要等她回來才肯回去,結果太后子時還未回,這一來一回,再開宮門怕是不合適,兩人今夜便一起睡在明沉舟的屋內。
「我們的萬歲……」謝病春冰白的手指搭在簡陋的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