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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般出門,萬歲知道嗎?」
「不是說掌印還沒出來嗎。」
「啥意思啊,你看我後面幹嘛……」陸行摸著腦袋回頭,一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燈火闌珊處的人。
明月高懸,衣擺沾漉。
「掌印。」
他臉上笑容一頓,立馬規矩站好。
謝病春披著大紅色的薄披風靜靜垂落在兩側,一半是光亮,一半是陰暗,披風上的花紋暗色流光,沉默而華麗。
他的目光落在青布馬車上,漆黑的眸光喊著氤氳的光,如輕月籠雲,霜白清冷。
「回西廠。」他眉眼低垂,輕聲說道。
陸行一怔,下意識扭頭去看英景。
英景眉心緊皺,欲言又止。
陸行剛準備說話,卻見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臉上,頓時後脖汗毛四起,對著英景連連搖頭,按劍快步朝著謝病春跑去。
謝病春神色冷淡疏離,連帶著大紅色都多了份月湧江流的肅殺冷色。
陸行硬著頭皮,喃喃喊了一聲:「是娘娘。」
謝病春收回視線,他想要去摸指尖的銀戒,卻又破了一個空,手指便不由蜷縮起來。
「謝病春,你打算躲我到何時。」
兩人沉默轉身離開的瞬間,背後傳來一聲憤怒的質問聲。
「娘娘發了兩天高燒,今日一退燒便出宮了,等掌印到現在。」陸行連忙說道,「人都瘦了一大圈了,剛剛還在馬車內小憩呢。」
謝病春眉心蹙起:「為何沒人……」
「娘娘!」背後傳來英景著急的聲音。
謝病春連忙轉身,就看到穿著青色衣衫的人拎著裙子跳下馬車。
她當真如陸行所說,病了一場,臉都瘦了一圈,下馬車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謝病春手指微動。
「娘娘,小心。」英景眼疾手快,把人扶著,「娘娘大病初癒。」
「謝迢,你若是不過來。」
明沉舟站在車轅前,下顎尖尖,唇色發白,淺色的目光倒映著餘光燈盞,好似發著光一般,一字一字,認真說道。
「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第92章
月移花影,驚鳥驚度,春夜暖風隔著漫漫暗色送來水波晃蕩聲。
刑部因為設有大牢,就在昭理巷靠近護城河的那一段,靜水深流,在霜白夜色中熠熠閃爍。
明沉舟穿著青色素羅,頭上並未帶步搖髮簪,只留下一個碧玉簪子,她站在馬車邊上,下顎尖尖,唇色微白,幾日不見,竟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
英景扶著她,猶豫地去看不遠處的掌印。
謝病春其實也瘦了不少,那件大紅色的披風罩在他身上,也顯得空落落的,聽始休樓的人說,掌印這幾日加起來的休息時間連五個時辰都沒有。
陸行也動了動嘴,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也是小心翼翼去看掌印。
娘娘找了三次掌印,掌印次次避而不見,便是連最是大大咧咧的桃色都察覺出不對勁。
明沉舟放下威脅之話便不再開口,只是死死盯著謝病春。
謝病春站在原處,漆黑的眸子沉默地看著她,疏離如明月照積雪,寒空煙雪,冷沁沁的,沒有一點人氣。
春風穿街而過,偏生只帶來一聲聲吱呀難聽的蟲鳴,湖波蕩漾,老槐樹上不知是誰掛了一盞破破舊舊的燈籠,照得水光泛在地面上,凌凌波動。
明沉舟只覺得腦袋一陣陣地抽疼,那日自乾清殿出來,她便大病了一場。
那場大病交織了一場場的夢,夢中到處都是光怪陸離的世界,她就想一個飄無所依的風箏,被巨大的力量拉扯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