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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三弟。」上首的一個年邁宮裝的女人淡淡開口說道,「兄友弟恭才是,晟王也該收收自己的脾氣了。」
謝迨不服,卻被明笙一聲咳嗽打斷了。
太后不動聲色地掃了堂下諸人,端起茶來淺淺飲了一口。
「祖母教訓的是。」那個病弱男子,也就是養在太后膝下的三皇子,如今的譽王殿下搶先一步開口說道,「是孫兒不是,祖母仔細身體。」
一直垂眸的明沉舟抬眸掃了對面的兩位皇子,不由動了動眉尖。
兄弟兩人的相處倒是有意思。她想。
謝病春難得沒有站在黑暗處。
此番集議,他坐在內閣對面,司禮監的案桌前的第一位。
那件大紅色披風早已拿下,露出精緻大氣的玄色蟒服,腰背如刀,眉眼低垂,面無表情,比著對面的大學士更像一個文質彬彬的文人。
今日坐在這裡的十一人便是決定大周明日命運的人。
內閣,司禮監甚至可能是哪位深居簡出的太后都在博弈這盤大旗,至於三位皇子甚至自己也不過是棋盤上衝鋒的馬前卒。
明沉舟的目光一掃而過,最後也跟著謝延一般低頭,避開這場禍事。
「既然人都來齊了。」
內閣首輔鄭樊鬚髮皆白,之前耷拉著眼皮好似睡了過去一般,對著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視而不見,好像現在才睡醒了一樣,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沙啞著開口。
「那接下來的事情不如先請司禮監開個頭。」
他慢慢悠悠地說著,一口氣總是半吊著,聽的人心顫顫的。
謝病春身邊封齋正準備開口,卻聽到謝病春手中的銀戒咚的一聲磕在花梨木上,動靜不大,卻又屋內氣氛倏地安靜下來。
司禮監方向,封齋下首那位白胖圓潤的稟筆太監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
「這等事情那能讓我等這些做奴才的先開口,鄭首輔國之棟樑,為國為名三十年,怎麼也該起個辦法才是。」
「黃稟筆謙虛了。」鄭樊不氣也不惱,繼續慢吞吞地說著。
「既然讓我們先開口,自來立嫡立長,先帝不曾有嫡,那便是長子。」脾氣最是暴躁的安憫冉先一步開口說道。
明沉舟並不意外,安憫冉是明笙的學生,自然是不遺餘力地站在大皇子這邊。
她抬眸微不可為地掃了一眼司禮監那邊的五人。
謝病春眉眼低垂,轉著手中的銀戒,神色不動。
封齋眉心卻是一閃而過地皺了皺。
其餘三人也是各有表情,但都是開口反駁。
「高祖曾言禹功明德,堯舜禹選賢與能,才能執玉帛者萬國。」倒是內閣閣員鄭江亭快口說道。
「三皇子曾被大儒誇過仁義孝道,儒生典範。」
大皇子臉色瞬間陰沉。
三皇子依舊是如沐春風的溫和。
明沉舟不由低頭看著謝延,謝延已經開始無聊地扣著她袖口的金線,對此完全不感興趣。
「你這意思是說大皇子不賢?」安憫冉發難道。
鄭江亭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這可是你說的。」
安憫冉氣得拍桌站了起來:「大皇子佔了一個長子,也是自小讀書,乃是天定的不二人選。」
他口氣一頓,隱晦譏笑道:「智可謀人,不可謀天。」
明沉舟挑了挑眉,第一次認真打量著這位明笙的第一門生。
看似暴躁衝動,實則卻是一擊必中。
「坐下,不可胡說。」一直沉默的明笙終於開口把人按下。
年紀最小的戴和平擦了擦額間的汗,連連點頭:「是是,明相說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