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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是糊弄,至少花是我親自摘的,且你門口的黃門若是再多見我幾次就該認出我了。」
她早已備好藉口,不慌不忙地解釋著,順勢也跟著往後動了一下。
兩人原本近在咫尺的距離,瞬間被拉開。
謝病春垂眸不語。
明沉舟見狀連忙轉移話題:「掌印剛剛自己提了一個問題,現在卻千方百計攔著,不讓我回答,結果心裡卻已經把我送上撒謊的位置。」
「哪有這般汙衊人的。」
她說話軟軟糯糯,就像裹著糖霜的元宵在銅盆裡打轉,綿軟的外皮沾滿甜味,似乎輕輕一捏,就能留下一個印記。
謝病春嗯了一聲,也不知是聽還是不聽的意思。
明沉舟猶豫片刻後,繼續慢吞吞地說道:「我孤身入宮,生母尚在明府不知蹤跡,錢家表哥為我幾次受辱,我入宮那日便想著一定要朝上走,走到沒人可以欺負我的位置上。」
她語氣一頓,聲音沙啞,可很快便又恢復常色。
「那日梅花林中,我便說過,我只有掌印一人。」
謝病春抬眸。
「是真的。」
明沉舟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溫柔:「自然希望掌印平安,護我一身周全,也希望謝延可以安穩坐穩皇位,助我萬人之上。」
謝病春看著她,在打量著她的誠意,看透她的偽裝,許久之後,這才還是默然地收回視線。
「娘娘好大的野心。」
他慢條斯理地感慨著,神色平淡,不似常人一般厭棄不解。
「掌印難道沒有嘛。」
明沉舟不甘示弱,立馬反問道。
謝病春低笑一聲。
「自然有。」
他的聲音不過是隨口說著,就像應付一般,可偏偏,平靜湖面下往往是洶湧波濤。
明沉舟凝神看著他,知道他說的全是真的。
謝病春緩緩起身,他身形本就高挑清瘦,雪白的寢衣被風揚起,勾勒出精瘦的腰肢,長發披散,姿態隨意,飄飄欲飛。
明沉舟仰頭看著面前之人,清雅的梅花香環繞著她,就像有人把她擁在懷中一般。
這是一個過於親暱的距離,可莫名又讓人覺得相隔千里。
「人在門口。」他輕聲說著。
明沉舟聞言臉色一喜。
謝病春話鋒一轉,冰白色的側臉在日光下宛若冷玉,潤澤卻又冰冷,隨著他的彎腰,銳利的眉眼便逐漸清晰,到最後完全落入明沉舟的瞳孔。
「但,內臣會來尋娘娘索要……」
他低頭,纖長冰白的脖頸便折出一個弧度。
一個冰冷的吻,落在明沉舟的唇珠上。
明沉舟微微睜大眼睛。
「……誠意。」
只聽,最後兩個字被吞沒在相依的唇齒之間。
樹搖清影罩白衣,微風忽起吹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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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沉舟出了始休樓這才發覺自己背後早已被冷汗打濕,一直混沌的大腦被喋喋不休的夏蟬給叫得清醒了。
「娘娘放心,宮門落鑰前一定帶回胡承光。」陸行沒有察覺出異樣,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不過要麻煩娘娘先給人請個太醫來。」
他繼續聒噪地說著。
明沉舟閉上眼,深呼一口氣,這才按著發抖的指尖,讓自己冷靜下來。
「娘娘?」
陸行察覺不對,不由提高聲量,喊了一聲。
明沉舟垂眸,再說話時已經是笑臉盈盈的模樣。
「就有勞陸僉事了。」她笑,「萬歲會承僉事這份情的。」
「不敢,為君分憂,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