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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對了。」
明沉舟並不畏懼,只是微微一笑:「可明德十一年,那批義軍後來不見了。」
「貪婪怕死之輩,大概都是跑了嗎,此事也是上過兵部報備的。」
「趙傳,你的手下都是貪婪怕死之人嗎?」她越過人群去看倒在地上的趙傳。
趙傳一愣,嘴角微動。
「罪臣,罪臣並不知道娘娘這話何意。」
「浙直總督入京述職的一位隨從,湯稟筆你可知何時來的,叫什麼名字。」明沉舟抬眸去看湯擁金。
湯擁金一愣,盯著眾人目光,瞬間磕巴,腦袋確實分外活躍,再一想時,不由臉色大變。
鄭樊一直巍然不動的白眉不由緩緩蹙起。
「明德十一年出現在水軍中的,因為水上功夫厲害,這才被破格提到總督身側做了親兵。」湯擁金哆哆嗦嗦地說著。
「趙傳,那人叫什麼名字。」明沉舟冷不丁,高聲質問道。
「安仁。」他下意識吐口而出,隨後愣在原處,「我,我胡說的,我當時手下也有這樣的黑痣的人。」
「安仁,是了,他就是叫安仁。」湯擁金手裡的金子都不敢摸了,悄悄躲到黃行忠身後。
明沉舟嘴角微微挽起:「這麼巧,偏偏那人也是安仁。」
「萬歲不妨請他入宮對峙。」黃行忠立馬說道。
「誰不知道如今的浙直總督因為冒進,被我爹責罰過,誰知是不是故意為之,再說,娘娘為何如何為謝病春那閹人說話,難道之前京城流言……」
鄭江亭口不擇言地反駁著。
「放肆!」
「閉嘴!」
謝延怒斥一聲,惡狠狠地盯著鄭江亭,殺氣瀰漫。
「給我跪下,逆子。」鄭樊心中一凜,一把甩開他的手,厲聲呵斥道,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娘娘不過是闡述事實,你若心中無愧,便不該說流言蜚語。」
鄭江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乾淨利索請罪道:「是微臣失言,懇請陛下降罪。」
謝病春捏著骨節的手微微用力,在冰白的皮肉上立刻留下一道紅痕。
謝延並不理會他,目光冷冷掃過群臣,直到眾人都低下頭,這才喘著粗氣:「去把那個安仁叫來。」
明沉舟緩緩吐了一口氣,側首去看不遠處的謝病春。
謝病春穿著玄色蟒服,衣角靜立,側臉冰白。
他似乎感受到明沉舟的視線,便也跟著側首看來,漆黑的眸光在殿內幽暗安靜。
如此緊張的對峙,並不能會讓他變色,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冷靜。
鄭樊冷眼看著兩人的關係,手指微微收緊。
一直跪在地上的鄭江亭這才露出幾分慌張之色。
「萬歲,安仁帶來了。」
黑臉大痣的壯漢昂首挺胸而來,目光落在鄭樊身上,急欲噬人。
趙傳在地上爬行幾步,血跡在地上蔓延出汙穢的痕跡,他透過人群看到門口跪著的人,神色恍惚,喃喃低語。
「安仁。」
安仁重重磕頭,低聲說道:「罪臣該死,誤信奸人所言,害我七十三個兄弟死於非命,罪臣願受千刀萬剮之苦,也要把所有真相都和盤托出。」
鄭樊的目光落在這個黑臉大漢身上,衰老的眼皮緩緩落下,掩住所有神色。
「閣老,你好狠的心啊。」安仁抬頭,額頭流出一道道血跡,好似索命的惡鬼自屍山血海中一步步爬了出來。
謝病春盯著他看了許久,漆黑的眸光倒映著日光,好似看到了火光沖天的寧王府。
惡鬼終究死於惡鬼。
天道輪迴。
「你,你胡說什麼!」鄭江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