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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明沉舟,眼尾下的那點紅色淚痣便倏地在半露的日光下清晰起來。
老人常說滴淚紅痣,註定要半世飄蓬,乃是孤星入命,流離一生的命格。
明沉舟盯著那點突然顯眼起來的紅痣。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眼下有紅痣的人,不由慢慢悠悠地靠近他,彎腰偏頭,笑臉盈盈地湊近他,唇頰處的梨渦若隱若現。
「萬歲估計樂不思蜀,很晚才回來,我們要是不回去,就出去玩啊。」
她伸出食指,緩緩的點在謝病春眼尾下的那點紅痣上。
「哦,現在好像不行,你剛才和他們發生過衝突,我們貿然出現,搞不好要被丟雞蛋的。」
明沉舟打趣著,目光落在謝病春冷若冰霜的臉頰上。
這顆痣明明在平日裡並不顯眼,可今日她鬼使神差的擋住了,面前之人的面容卻好似突然陌生起來。
銳利面容下因為遮擋了這點不甚清晰的淚痣,在秋日晃眼的日光中若有若無地顯露出來即使脆弱來。
他好似成了大千世界中□□凡胎的凡人,不再是高山之巔的雪花,平靜疏離注視著繁華人間。
她獨自一人,無聲地笑眯了眼。
謝病春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垂眸,無悲無喜地去看面前之人。
明沉舟被他看了一眼,以為他生氣了,便自覺訕訕地收回手,卻不料被人握在手心。
手心滾燙,激得明沉舟一個激靈。
「你手心怎麼這麼燙!」明沉舟短暫沉默後,另一隻手順勢搭在他的額間,「你發燒了啊。」
謝病春一年四季都是冰冷的,可今日確實難得滾燙,細細看去,他今日漆黑的瞳仁都水汪汪的。
——怪不得之前一直奇奇怪怪的,這溫度可別燒壞了。
明沉舟擔憂地籠著他的手:「我們回宮去看太醫。」
一直沉默的謝病春終於開口說話,聲音沙啞:「不回去。」
「那我們去外面找個大夫。」明沉舟又說道。
「不用。」謝病春已經言簡意賅地拒絕了。
明沉舟皺眉,冷不丁地靠近他,逼近他的瞳仁,嘴角微微彎起,意味深長地說著:「掌印不會是怕看大夫,吃苦藥吧,這麼大個人……」
謝病春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頭頂的桂花頭油落滿鼻尖,清香舒神。
他冷漠伸手,直接把滾燙的手按著她的脖頸,就像抓小貓一樣,拎著人的後脖頸讓人站直身子。
明沉舟不悅地噘嘴,晃了晃腦袋:「我又不是小黑。」
她見過謝病春好幾次都是這麼拎著胡鬧的小黑。
一向耀虎揚威的小黑落到他手中,乖得就像一個玩具。
謝病春搭在她後脖頸處的手便由輕抓成了輕撫。
滾燙的指尖好似帶著火苗,輕輕撫摸過她的皮肉,所到之處留下一陣陣灼熱的痕跡,好似能順著皮肉直接落到血脈中,直把人燙得手腳發軟,頭皮發麻。
明沉舟連忙伸手把他的手扒拉下來,握在手中,這才止了他的作妖。
「那你說去哪嘛。」她不高興地抱怨著。
「娘娘去哪。」謝病春盯著明沉舟開始無聊地撥弄著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不厭其煩地來回撥著,便又繼續說道,「內臣就去哪。」
明沉舟動作一頓,小心覷了他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一時間沒琢磨出他的意思。
「那我去我表哥家也行?」
她試探性地問道。
「錢家,可以。」
謝病春淡淡說著。
明沉舟聞言立馬活了過來,澄亮的眼睛都瞬間生動,興致勃勃說道:「那正好,我舅舅粗通醫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