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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射箭,早已脫下了寬大的外袍,而只穿著箭袖,渾身緊束。他低頭走到閣子的石欄旁邊,將箭袋放在石階上,自己一腳蹬著欄杆,抬起衣袖拭汗。一陣風吹過,閣旁的梅樹上紛紛揚揚的落下一陣花瓣雨,曹時抬頭觀賞,卻驚訝的發現閣中坐著一位楚楚動人的少女。
因為是新年,阿茉今天穿著很是豔麗,乃是一襲雪白的深衣,上面繡著大朵的紅梅,內襯淺紅的內裙,發上簪著紅珊瑚的步搖,明媚鮮豔,不可方物。有幾片梅花就落在了阿茉鋪散在席上的裙裳上面,阿茉不著意地隨手拂去,姿態曼妙。
曹時看呆了,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即迴避,可就是無法將目光轉移,腳下像是生了根,再挪不動半分。阿茉抬眼見曹時衣袖半舉、神態愣怔,不禁莞爾一笑。曹時感覺好像滿園的花兒都開了,胸中被什麼東西漲得滿滿的,噴薄欲出,那是有些難受的,卻又帶來無比的舒適,在十八年的歲月中,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奇妙的感覺。直到一箇中年僕婦從內室出來,將屏風拉攏,遮住了少女,他才悵然若失地回到眾人中去。
拉攏屏風的僕婦正是衛娘,因為內室還有很多貴女,她沒敢抱怨阿茉。等到回宮之後,卻又不願意徒惹阿茉不快了,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阿茉這些日子好像有了心事,不再尋別殿的姊妹玩耍,也不再與年輕的宮女玩種種有趣的遊戲,她常常一個人握著帕子,斜倚著熏籠出神,不時在唇邊浮起一個微笑,看得衛娘又好笑又嘆氣。
有一天,她對正在出神的阿茉說:“春天快來了,公主也該選好了駙馬了吧?”阿茉微微一笑,說道:“我倒是選中了他,只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呢。”
作者有話要說:
☆、心事難猜
景帝中元二年,初春。
春寒料峭,阿茉的心裡如這長安的天氣般忽冷忽熱。前幾日,姐姐寧和公主進宮來,特意到清露殿與阿茉說了半晌的悄悄話。說的就是那個曹時,他新年裡偶然對阿茉驚鴻一瞥,便變著法兒地向駙馬典侍中打聽那是誰家的姑娘,典侍中開頭還不肯洩漏阿茉的行藏,後來聽妻子說阿茉也有意,夫妻倆便有意做月老撮合這對年輕人。
阿茉便多了個心眼兒,她叮囑姐姐別讓姐夫告訴曹時真相,只說是典氏族中的女兒,新年過府做客,若要相見,典侍中倒可以幫忙安排。寧和公主得了這話,便興沖沖去了。昨日派個小太監進來送信,讓阿茉二月初七這一天出宮,參加公主府的賞花會,藉機與曹時相見。
到了二月初七這天,天氣融和,阿茉早早起來,精心打扮,出宮去赴寧和公主府的賞花會。今日的賞花會只請了女眷,滿園的桃花噴火吐豔、似錦如霞,花下是三三兩兩盛裝的宮眷和貴婦,與花爭豔。桃花林的盡處是一枕清流,頗有野趣,寧和公主頗具慧心地將宴席設在水邊的草地上。芳芽才吐,綠茵初顯,一張張華貴的氈毯鋪設在草地上,水陸珍錯雜陳,引得腳走酸了的貴婦們停歇,隨意地飲食。
阿茉將坐席選在臨水的一樹桃花下面,那是一株傘狀垂枝的紫葉桃,柔長披風的枝條一直垂到水面上,花色紅中帶紫,密密匝匝,香氣醉人。落在水面的花瓣引得水中的錦鯉頻頻上來接喋,阿茉輕吟起《詩經》中的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她突然噤了聲,因為她想起後面的句子是:之子于歸,宜其家室。阿茉的心中一陣燥熱,她連忙端起身邊的柳葉杯,飲了一口梅雪釀,清甜的酒漿流過咽喉,平靜了悸動的心懷。與她同席的酇侯家的大女公子,年紀只有十二歲,這時便天真地問道:“公主的臉頰紅紅的,是覺得熱嗎?”
阿茉扭頭恰好看到遠遠的寧和姐姐正朝自己招手,便順水推舟地說道:“是呀,不想今日如此和暖,早上衛娘硬逼著我多加了一件襯衣,這會子有些出汗,我去更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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