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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聿埋在她懷裡,終於感覺一分溫暖,血脈重又奔湧的暖意讓他終於能夠恢復思考,「穆遙,藥……你讓我吃吧……不用太久,一年就不吃了。」
穆遙幾乎就要給他一掌,強行忍住,「一年以後你還有命在嗎?」
齊聿低聲道,「我不能這副鬼樣子——即便是發瘋,也要等到塵埃落定……穆遙,你不要攔我——」
「不可能,別做夢了。」穆遙斷然道,「那個藥我知道你還藏的有。齊聿,我今日便同你說,再叫我知道你又吃它,以後不要再來見我。」
齊聿無聲推開她,背轉身去。
穆遙不理他。
兩個人在黑暗中僵持不知多久,穆遙耳力非凡,耳聽男人呼吸凌亂,糾結一時湊到近前,指尖往他頰上碰一下,果然沾一手冰冷的水意。
齊聿躲藏的狼狽呈在穆遙面前,一瞬間崩潰,捶床大叫,「看什麼?我就是這麼無用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穆遙扯開他雙手,借帳外火膛一點微光凝視他。久久嘆一口氣,俯身下去,雙唇柔和地貼在男人滿面水痕之上,舌尖觸到一點,鹹澀,又冰冷。
「齊聿,我沒有嫌棄你。」
……
「藥不許吃。你不就是想要報仇嗎?那就報吧。從此後我就是你,我能做的,你都能做,我能認出人,你便能認出。」
……
「齊聿,你不是一個人。」
第44章 到了 慌什麼
穆遙總覺得那夜之後齊聿變了一個人, 前所未有地沉默與柔和。以前在她身邊十分害怕安靜,隔一個片時便要叫著她的名字,一刻不停息地無話找話說,警惕得如一隻驚弓之鳥, 稍有一點風吹草動, 便會控制不住發作。
穆遙回頭, 看一眼現時榻上的人。男人陷在大迎枕裡, 大睜著眼,目光落在身前不知哪一處虛空裡——他保持這個姿態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穆遙本不是一個十分細緻的人, 卻難免生出一點異樣,往榻邊坐下。
齊聿動一下,目光移到她面上。穆遙身不由主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一團白霧」和「一尺長的舌頭」, 忍不住摸一摸自己的臉,碰一下又覺太著痕跡,改去揉一揉眼睛。
齊聿笑著看她,「你忙完了?」
他這個監軍是主持議降事來的,丘林清不至,就只有議降地點食宿之類的零碎瑣事,崔滬早已安排得妥妥噹噹。如此一來, 除非兩軍火拼,齊聿在崖州基本就是一個閒人。穆遙卻不同,一頭牽著北境軍前路軍, 一頭還牽著西州諸般事, 每日都忙得不可開交。即便胡劍雄把文書都抬來這裡, 她一日裡仍有半日在外,半日在家也要伏案幹活。
「還沒有。」穆遙道,「陪你吃點東西。」
「穆遙, 你有事便去忙,不用管我。」齊聿輕聲道,「我很好。」
穆遙點頭,移一碟薑糖,並一壺熱羊奶,放在案上。「我要出去,會回來晚些,你要聽效文先生和嬤嬤的。」
齊聿抬頭,「你去哪裡?」
穆遙哪裡肯同他說,「就往城中走一走。」
「穆遙,你要去危山營嗎?」齊聿不等她回答便坐起來,「我與你一同去。」
穆遙按住男人薄薄的肩膀,忍不住發笑,「齊聿,你是做了哪家的精怪嗎?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危山營呀?」
齊聿仰面看她,「你說很晚,就必定很晚。崖州城盡在你掌握,外頭即便有事,也只有危山營足夠勞動你走一回。」挽住她的手,「我與你一道。」
穆遙道,「偏不帶你去。」推著他躺下,扯高棉被將他裹嚴實,「我明日便回。」便往外走,堪堪走出丈餘遠,忽聽男人一聲大叫,「你是不是去見丘林清?」
穆遙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