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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那個叫冬梅的丫頭,不由為她的神色所壓制,就應了一聲,出去了,等門一關,一時間就隔離了聲音,只有溫酒的爐子上有著酒氣蒸騰的聲音,突然之間,她的眼淚就“噗噗”流了下來。
她本是東欄坊有名的歌妓,學名素蓮,詩歌琴蕭無所不精,人又美麗,是難得的色藝雙全的佳人,一出道,就被眾多文人騷客所喜愛,特別是與當代大詩人會歌吟詩,一時間,聲名直上,有人出百金而見一面而不可。
以後八年中,她日進百金,無數高官貴族,送千金而得一喜,雖然年已經二十有二,仍舊顏色不改,聲名依舊。
但她深知,自己生於貧賤之家,八歲就賣於青樓,雖非自己所選擇,但世人低賤看之,如一旦年老色衰,自己的下場,實在可懼。
幾年前就起從良的心思,但是在來客中多看,雖然不少文人騷客,但是總覺得不合,半年前,她遇到錢名嚴時,就覺得眼前一亮。
雖然錢名嚴相不出眾,才不驚人,但是人看上去甚是老實,符合她心目中的條件,於是特別委屈熱情之,幾月之後,當她聽說他要贖買她時,一時間,聞之無言,繼之嗚咽,以為雖然以後為妾,也比在青樓強。
但是一旦成他之妾,不過幾日,等熱情稍退,就覺得他的神色不如以前,特別是他私下放蕩,多和一群狐朋遊玩,化錢如水,實在和她的期待不合。
特別是,從此就不可持才任性,不得不委屈自己,將所有的才華,全部收斂,女子無才便是德,怎麼可以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放肆?這樣的壓制,此間的滋味,只有她自己一人才瞭解。
將心定了一下,她拿出了一道“紅醋鯉魚”,就拉上了門,要出去上菜,無論怎麼樣,自己也應該表現的落落大方,不可讓人說有所懈耽!
才出了門,就看見冬梅那個丫頭,沒頭沒腦的衝了進來,才要叱喝她幾句,現在不比在東欄坊了,怎麼還是這樣的毛糙的樣子?
就看見冬梅一看見她,就撲了上去,拉住了她的衣服,幸虧李素蓮學習歌舞,身子靈活,當下只是一搖,尚未將魚膳撞翻,就聽冬梅哭喊:“不得了,不得了了,他要將你重新賣掉啊!”
只聽“噼叭”一聲,一盆“紅醋鯉魚”就這樣落了下去,李素蓮不顧地上那盆飛濺的魚膳,直是望著冬梅:“你說什麼?”
“那個該死的錢名嚴,他現在沒有了錢,要把你賣掉啊!”
“胡說!胡說,他才贖買我7天而已,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李素蓮低頭看看魚膳,雖然臉色一下子變成如白紙一樣,但是還是笑著:“魚打翻了,我去拿牛肉。”說著轉過了身子。
冬梅死死的拉著她,哭:“小姐啊,是真的啊,是真的啊,何公子出8000兩銀子買你啊,錢名嚴已經答應了。”
李素蓮不理她,還是要掙扎著走向廚房的料理去。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李小姐,這事情是真的。”
彷彿天崩地裂,李素蓮身體一搖,她靜了半刻,才回過頭來,一時間,她蒼白的臉上,反而有著一種奇異的嫣紅,一瞬間,她的眸子中,是無與倫比的麗光,好象完全恢復了鎮定。
她回過頭來,看見的是,在門口的是,那個溫柔的何公子,他喝了點酒,似乎已經有點醉了,但是凝視著她的眸子,還是如此熾熱和清亮。
“是真的,他的錢是他的叔父委託他收取在領江府的佃糧和商號的錢,一共8000兩,他買你用了5000兩,揮霍用了3000兩,現在已經沒有銀子了,為了向家族交代,他就把你賣給了我,我出價8000兩。”
何公子清清楚楚的吐出這樣的話來,李素蓮只是無言,她的臉色蒼白中帶著嫣紅,向他身後望去。
“你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