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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香的大眼睛瞪著他：&ldo;可我的簪子……那是你送的及笄禮呢……&rdo;

周箴安慰的拍拍她：&ldo;那夥人費了半天勁只拿到個簪子，你想想可笑不可笑？到了京城，我給你買更好的。&rdo;

周箴撿起地上的玉。三人再次上路。

☆、第四章

是夜，大雨滂沱。

一處客棧內，掌櫃的倚在櫃旁昏昏欲睡。燭火跳動著，店門已是半閉。

老陳突染急症，三人只得在小鎮停下住宿。周箴託掌櫃的請來大夫，此時正等在門外。

&ldo;吱呀&rdo;一聲，大夫從內出來，掩上門。

周箴問：&ldo;如何？&rdo;

&ldo;看症狀只是風寒。&rdo;

&ldo;請大夫開個方子。&rdo;

大夫猶豫道：&ldo;無用。他年事雖高，但身子骨還算硬朗，之所以昏迷，是因為心疾。&rdo;

&ldo;心疾？&rdo;

大夫點頭，繼續道：&ldo;他心事頗多，思慮極重，看情況，睡眠不足，常常起夜，這樣的情況持續很久了。我看他昏迷時呢喃不止，似是有心結，使氣血鬱結於胸。恐怕……&rdo;

周箴覺得這大夫說話能噎死個人：&ldo;恐怕什麼？&rdo;

&ldo;恐怕已是強弩之末。&rdo;

周箴渾身如墜冰窖。送走大夫，他急忙進入房中。老陳躺在床上，好似蒼老了二十年。

周箴怎麼也不相信老陳是什麼強弩之末，心裡卻又隱隱不安。自己無父無母，乃是老陳帶大，如同再生父母一般敬愛。老陳若去了，在這世上，他就真的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了。

他不敢回自己房間歇息，決定留下來看護老陳。

三更天時，老陳幽幽醒來，看樣子竟好似恢復了些。

&ldo;阿箴……&rdo;

周箴忙過來：&ldo;陳叔，你可好些了？&rdo;

老陳勉強扯出一個笑容：&ldo;你坐下，我有話同你說。&rdo;

&ldo;有什麼話不能明天再說，你先歇息。&rdo;周箴替老陳掖被角。老陳的手卻抽出來，按在周箴的手上，那手十分冰涼，道：&ldo;老身大限將至，乃是拼著最後一分力氣。此話不說，老身死不瞑目！&rdo;

周箴覺得越來越冷了。他慢慢坐下，道：&ldo;您說。&rdo;

&ldo;你不是我親生侄子。你叫周伯箴。&rdo;

當今天子名諱是周伯演，老陳說他叫周伯箴。周箴冷笑，這算什麼？

&ldo;你正是王爺第九子，生母……是王府一名廚娘，生下你後便被王妃以私通罪名亂棍打死。那廚娘是我同鄉，我心有不忍，你畢竟流著皇室血脈，便勸下王妃，將你養在自己身邊。王府除王爺王妃之外，無人知曉你的身份，只以為是我的侄子……&rdo;

&ldo;你不要記恨王爺，王妃……咳咳……母家權勢極大……&rdo;

&ldo;王爺其實並不虧待你。他讓你去做伴讀，其實就是讓你讀書習字，又讓大廚子教你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咳咳咳……他心裡終究是有愧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