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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是找這長安城的穩婆打聽過了嗎?八個月生的孩子將近七斤的都有。大郎只是看著健壯,從出生就小病小災不斷,可見裡子虛。早產的孩子多數如此。」阮氏用帕子擦擦淚,輕聲道。
「那些早產兒之母可沒有姦夫!」李夫人冷笑,「你家鄰居說,你在家時,有年輕後生時常去找你,你敢說沒有?」
阮氏用帕子捂著嘴又哭了,「娘子怎能疑我到這般地步!」
「說吧,你這般作態,在我面前沒用,只合糊弄——」李夫人到底沒再說「老糊塗蛋」。
「這事郎君是知道的。那人叫裘英,住在永安坊,奴先前與他議過親,後來他家背約,另攀了富貴高門,聽說去歲剛過完元正便成了親。他成親後,奴再未見過他。娘子若不信,可差人去打聽。」
李夫人再冷笑:「水性楊花之人,說得這般無辜,我自然會讓人去打聽的。那你說,你與五郎又是怎麼回事?婢子曾親見你與他在花園揹人處說話。」李夫人扭頭吩咐婢子,「去叫五郎,讓他們當面對質!」
周祈瞥見李二娘子面色一變,本拉著其母袖子的手變成了抓——這所謂「五郎」想來就是那位「表兄」了。
一個著蛋青色襦裙的婢子領命出去。
「也不過是碰巧遇見說兩句話罷了。都在一個家裡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不能見著不說話。奴也不只與五郎說過話,與大郎子2在廊下、花園子裡遇上了,也說過話。娘子如何只問五郎?」說著,阮氏看向李夫人,又掃一眼範敬。
「娘子這般構陷我們,就不怕郎君醒來惱怒?」
周祈覺得,能在一個入贅之家當寵妾又生下獨子的,果真有其不凡之處。不說別的,膽色驚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是良妾,李夫人倒也確實不好下狠手……
不大會兒工夫,方五郎來了。
這位方五郎不像個商人,倒似個書生,麵皮白淨,長眉鳳眼,一身藍衫,很有些玉樹臨風的意思。
方五郎安安靜靜地給李夫人行禮,「不知舅母叫我來有何事?」
「紅霞說曾見你和阮氏在桂樹後面說話,可有此事?」
方五郎皺眉想了想,「許是有的吧?記不太清了。」
李夫人微眯眼:「你與她去那種揹人的地方做什麼?」
「從那兒能看到旁邊靜遠寺的鐘樓,我有時候去那兒聽寺裡的鐘響。至於阿姨去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方五郎淡淡地道。3
周祈想不到這位還真是個讀書人的性子,聽鐘聲……讓人想起那位愛懷古的謝少卿來。
「我聽說前兩日你與你舅父有口角?」
看一眼李夫人,又看一眼範敬,「未曾口角,只是舅父責我蠢笨,不是做買賣的胚子。」
李夫人哼一聲,「花了那麼些錢,開什麼西北新商路,水花兒都沒見一個,你舅父說的也不算冤枉你。」
李二娘子又拽拽其母袖子。
看一眼女兒還有自己已經被抓皺的衣袖,李夫人到底和緩了口氣,「別弄那些沒用的了,好好跟你姊夫後面學著,以後也好成個家立個業。」
方五郎叉手答是。
範敬趕忙站起來道:「五郎讀書多,聰明,這兩年頗認得些大胡商,是做大事的樣子,敬所不及。」
李夫人揮揮手,讓方五郎退下,接著審阮氏。
這些罪名都沒什麼鐵證,阮氏雖看著柔弱,其實頗精明,周祈覺得,李夫人審不出什麼。
果然是。又耗了小半時辰,李大娘子勸母親先吃藥,歇一歇,改日再審,這「三堂會審」只好以「把阮氏拘在她的院子裡」暫結。
李二娘子是個急性的,阮氏一被帶走,便問周祈:「道長,她到底是個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