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縣衙空了(第3/4 頁)
春時,以及他們帶來的人中能識文斷字的,都坐在桌椅之後,執筆寫下百姓一字一句的血淚控訴。
眼前的隊伍排成了長龍,還有住在遠處剛聽見訊息陸陸續續跑來的人,源源不斷。他們在黑暗中等待了太長的時間,久到彷彿這個世間暗無天日,久到即使蔡縣令和縣丞都被收監流放,曾經留下的規矩也還在悄無聲息的推行。
整整一個時辰,俞逖和祝春時的筆下換了一張又一張紙,遠安縣衙上下沆瀣一氣蛇鼠一窩,已然爛到了極點,竟是不需要細審,誰的身上都背了五六樁罪名,罄竹難書。
莊主簿那群人被圍上來的百姓給吐了滿身的唾沫,被俞逖關進監獄的時候渾身狼藉,他也只當沒看見。原本還想讓平明幾個這兩日辛苦些看著獄裡,但話剛出口就被面前一群高大健壯的百姓給叫住,連聲道他們也能來幫忙。
俞逖本就頭疼遠安縣衙上下的人都不大得用,這會兒見他們主動提出來,略一思索也就答應了。於是擇優挑了十個漢子,搭配著他自己帶來的十幾人,分成四人一班,每班看守三個時辰,輪流換值。
等到眼前這一通鬧劇暫時結束,圍觀居民也都心懷忐忑,一步三回頭的返回家中,俞逖才暫時松下心神 ,有了閒心在縣衙裡逛起來。
他首先去的就是二堂,也就是莊主簿出來的地方。二堂進去,左右先是兩名師爺當值的地方,前任師爺是蔡縣令的心腹幕僚,許多主意都是他們出的,姓蔡的被抓了,他們自然也跑不掉,這裡就空了下來。
俞逖上任時間倉促,也沒來得及招募師爺,原本是打算在縣衙胥吏裡找個得力能幹的先做著,後續看著不錯再定下,今天這麼一鬧,算是徹底沒戲。
他在錢穀師爺的辦公房裡翻了兩本冊子,上面記錄著這幾年遠安縣的夏稅秋糧和徭役徵收情況;隨後又去了隔壁的刑名師爺房,記載的則是縣裡這幾年的判案情況。不同於錢穀師爺那裡滿滿的幾大本賬簿,刑名這邊只有簡單的一本小冊子,然而即使就是這麼少的記錄,其中冤假錯案也不少。
出了師爺房,兩側就是主簿和縣丞房,俞逖琢磨了片刻,先往莊主簿那邊去。姓莊的看起來老實溫順,臉也憨厚,從前好似個軟骨頭,半點不沾縣裡的東西,才讓他從知府的審查中混了過去。之後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縣令縣丞連帶著師爺都沒了,他就是整個縣衙裡職權最大的那個,面目登時就顯露無遺,把自己當做遠安縣的土皇帝作威作福起來了。
大概是沒想到會遭遇突然被綁下大獄的這種情況,主簿房的書桌上大剌剌的擺著賬本和搜刮來的珍珠寶石,俞逖翻開粗略掃過一眼,大部分都是縣裡富戶送來的賄賂,他冷笑了一聲,將賬本收了起來。
隨後來到對面的縣丞房。縣丞此刻還在知府大牢裡吃牢飯,因此這邊空蕩蕩的,屋子裡桌椅還算齊整,但架子上的東西胡亂倒著,想來是官兵進來抄檢東西時導致的,過後莊主簿大概忙著和縣裡富商鄉紳打好關係,也沒功夫來這邊檢視收拾。
二堂過後就是三堂,算是縣衙的內宅部分,分為東西廂,東廂是縣令起居辦公,家眷居住的地方,有三間正房,一間花廳和小廚房,以及縣裡的銀局所在;西廂則是書房和客房,同樣配有花廳和官員平日商討政令休息的地方,除此外就是稅庫,算是縣衙裡最為重要的地方也不為過了。
俞逖大致走過一圈,拿著蒐羅到的賬本回到東廂,祝春時此刻正帶著幾個丫鬟規整佈置房間。這裡之前住的是前任縣令夫人和妾侍,無論是花廳還是臥室,處處都顯得富麗堂皇,雕樑畫棟上裝點著金銀玉器,甚至柱子和拔步床上還有被挖掉珍珠寶石的凹陷痕跡。
祝春時雖說也是個俗人,愛金銀珠寶,但自打進入這東廂房,眼睛就被刺得發疼,一時只覺得目眩神迷,很是受不住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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