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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發出。
桑榆擰著眉頭,將孩子放在桌上,解開襁褓。嬰兒的身子還是暖的;軟乎乎的,只是手指輕輕放在胸口的位置;卻連呼吸的起伏都難以感受到。
阿琉眼眶裡滾著淚:“小娘子……”
“不許哭!”桑榆頭疼;輕輕抓著嬰兒的兩條小腿,倒著提了起來,卻又在嬰兒的屁股上重重拍了兩下,“你還是盼著他能緩過氣來吧,畢竟,這可是個小郎君,阿姊日後唯一的依仗!”
阿琉有些愣。
方才娘子難產,孩子才生出來就發現臍帶繞頸,所有人都忙著救人剪臍帶,一時竟沒人去看著這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就連身上的血汙都是匆匆擦了幾下,就把襁褓裹了起來。這回一聽桑榆說是小郎君,阿琉頓時睜大了眼睛,大喊:“娘子!娘子!是位小郎君!”
她高興地撲到床邊,抓著桑梓的手,主僕二人熱淚盈眶,似乎這一胎是個小郎君,日子便能苦盡甘來一般。
桑榆皺著眉頭,見孩子仍舊沒動靜,擔心是憋壞了,又重重拍了幾下,思考要怎樣給一個小貓似的嬰兒做人工呼吸的時候,他突然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明明那麼瘦弱,可真哭起來,氣勢卻有些驚人。
桑榆不由展顏一笑,把孩子重新包裹起來,抱在懷裡哄了起來。
小郎君活過來了!
產房裡突然爆發出歡呼聲,小嬰孩的啼哭夾雜在其中,聽起來竟是如此充滿了生氣。
桑榆抱著小外甥,看著小小的孩子充滿活力的啼哭,心底莫名就軟了。她親眼看著這個孩子降生在世上,親手將這個孩子從死神的手裡奪回來,怎能沒有別樣的感情。
這感情,同桑梓無關,只是因為她懷裡的這一團生命,降生得是那麼特殊。
“讓我看看孩子……”
血止住了,參湯也喂下了,桑梓的臉色漸漸好了一些,一聽說兒子沒事,當即就掙扎著要去抱孩子。阿琉有些無奈,看看桑梓,又看看桑榆,到底還是咬了咬唇,走過去懇求道:“小娘子……把小郎君給我吧。”
桑榆低頭看她,又看了看懷中的孩子,微微嘆了口氣,再不捨得,終究還是伸手讓阿琉把孩子抱了過去:“孩子還小,別讓她情緒太激動,傷著孩子了。”
她說完,抬頭遠遠地看了一眼床上正欣喜若狂地看著孩子的桑梓,重重嘆了一口聲,轉身走出產房。
產房外頭,袁氏扶著廖氏站在那裡,見桑榆從裡頭出來,下意識就往前走了兩步。只見桑榆身上那件碧青色的襖裙上,沾了點點的紅斑,胸前的衣襟上更是有水漬,袁氏立刻便明白過來裡頭到底是有多混亂。
“那孩子……”
“活著。”桑榆面無表情地站在臺階上,眼睛緊緊盯著站在遠處的虞闐,用他都能聽得到的聲音,重重道,“是個小郎君,是姐夫的嫡子!日後琅軒院裡說一不二的主子!”
袁氏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給二郎聽的,當下心裡嘆了口氣,忙扭頭吩咐阿恣去通知鋪子裡通知阿郎和大郎。
廖氏閉目,唸了幾聲阿彌陀佛。
等桑梓坐完月子,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下了。
丁姨娘的孩子沒了,她原本是想責難桑梓的,可桑梓這一胎生的是個兒子,秦氏的態度頓時有了轉變,哪裡還會像從前那樣由著丁姨娘作法。不僅吩咐侍娘婆子好生伺候桑梓坐月子,更是將心有不甘教唆兒子半夜哭鬧,折騰得小郎君夜不能寐的丁姨娘狠狠發落了一番。
丁姨娘越委屈,虞闐就愈發心疼她,轉而對桑梓的態度就更加冰冷。
只是,自生了兒子後,桑梓似乎對丈夫真正的死心了,一心只想著好不容易出生的兒子,更是不管丈夫又有多久沒進屋看望過自己一眼。
琅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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