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決定(第1/4 頁)
俞和萱在天井處的花叢中好奇地往這邊看來,一時不見二人說話,還有些納罕。
俞逖略略停頓,見祝春時神色未變,便先請人坐在廊橋上,稍作喘息就直白道:“祝姑娘,恕在下冒昧,伯府人丁興旺,府中三房同居,實在熱鬧,只怕和祝家不同。”
祝春時的目光在他手中那支芍藥上掃過,不期然他突然提到俞家情狀,然而立即就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斂眉輕言:“俞六少爺這話該去和郭大太太說才是,和我說,卻是無甚作用的。”
兩人之間只隔著三步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但因著高低位置不同,俞逖並不能像方才一般看清祝春時臉上的神情,即便如此,話中隱隱的不悅,在俞逖耳中也十分清楚。
見她誤會,俞逖不覺稍怔,回過神後便蹲下身,將手中開得豔麗的芍藥花擱在祝春時膝上,抬頭仰視:“我並非其他意思,只是想先告諸情況,你也好做了解,過後若是姑娘不願意,太太那邊自有我去分說。”
祝春時垂眸,膝上芍藥花穠豔,花瓣在艾綠色的裙襬上伴隨著春日清風拂動。
她稍一抬眸便看見俞逖俯視的目光,心絃顫動之下慌亂移開相接的視線,那支芍藥也被緊握在手裡:“我常跟隨母親在京中赴宴,其中家族繁茂的人家也見過許多,相處起來是繁瑣了些,但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俞逖輕笑,明白她話中含義。
笑聲傳入耳中,祝春時的臉頰微微發燙,她的目光挪向天井處簇擁在一起開得豔麗的花團,又看回俞逖身上:“京城府邸中人丁興旺的雖然有許多,但各家情形卻大有不同,俞六少爺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是非好壞,僅在人心罷了。”祝春時也不賣關子,看著俞逖慢悠悠的道。
俞逖現下卻是真心實意的有些笑了,話不必說盡,三言兩語間,箇中意義虛實就已經說全了。
“祝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俞逖起身,復又將視線落在芍藥上,“芍藥輕薄,不配今日,改日再向姑娘請罪。”
祝春時微微挑眉,便也站起身來,將芍藥舉起打量,日色照耀著淺淡的粉,即便摘下來已經過了半日,也沒見什麼衰敗之色,反而張揚盛放到了極致。
祝春時愛極這份張揚:“投花問路,俞六少爺的心思不輕薄就好。”
“姑娘不怪便好——”
俞逖原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卻見祝春時已經將目光轉移到天井那邊,朝著俞和萱說話,他立時就將滾在唇邊的話嚥了下去。
“這裡的花很好看,不過出來的時間有些久了,若是一直離席只怕失了禮數。”說著祝春時微微踮起腳,似乎要越過花叢看清楚俞和萱此時的模樣,略大了些聲:“俞姑娘,我要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嗎?”
俞逖順勢側身讓道,但略微遲疑後,又忍不住道:“日後,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找萱姐兒。”
這話說的低聲又匆忙,祝春時的注意力都落在走來的俞和萱身上,因而並沒怎麼在意。
“四姑娘,”俞和萱近前,先看了看祝春時,又瞅了兩眼俞逖,直到瞧見祝春時手中那支和自己差不多的芍藥時才滿意的笑了出來,走過去很是親密地挽著祝春時手臂:“我們走吧。”
祝春時不意她的動作,先是驚訝了瞬,又立馬反應過來,朝著俞逖無聲點頭,這才和俞和萱回身走進方才的小花廳。
“四姑娘——”俞和萱有心想要說什麼,但在祝春時將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又擺了擺手,到底沒能把心裡的話問出來。
而祝春時,卻突然反應過來方才俞逖的那句話,眉眼輕彎,手裡的芍藥輕輕抬起,掩蓋住嘴邊的笑。
自那日回府後,那支芍藥便被祝春時仔細養在房中,但到底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