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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一震,半晌,輕聲道:“柔嘉,你的心中,不是隻有……小謝嗎?”
黃昏的風捲起柔嘉漆黑的長髮,她再回眸看了看後院,悵然良久,低低嘆道:“皇兄,你也看見了。他們的眼中,可還容得下別人的身影?”
見平王神情猶有不捨與掙扎,柔嘉忽然明朗一笑,道:“皇兄,你可知道,當一隻雲雀變成雄鷹,它還會願意回到束縛她翅膀的樊籠之中嗎?”
平王一怔,對她這句話似懂非懂,柔嘉已將目光投向西北風雲漸湧的天空,輕聲道:“也許,那裡才是我秦姝,一個大殷的公主,真正應該去的地方。”
平王欲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半晌,才伸出手,摸摸柔嘉的頭髮,輕輕嘆了口氣,“柔嘉,柔嘉,你……長大了。”
“啊!”謝朗呲牙咧嘴,對小柱子罵道:“你小子就不知道輕點嗎?”
小柱子頗感委屈,道:“少爺,我已經夠輕的了。薛閣主幫你換藥,你就眉開眼笑,怎麼我幫你換,你就……”
謝朗張目往窗外望,還不見薛蘅的身影,這刻雖只是辰時,他卻覺得似等了一生般漫長。小柱子見他神色,忙道:“少爺放心,薛閣主為你找藥去了,說是在白沙河谷邊長著的一種草,可以令你傷勢好得快一點。”
屋外隱約傳來薛蘅與裴紅菱的說話聲,謝朗驀地“啊”聲大叫。他聲音未落,薛蘅已疾如閃電般衝了進來,問道:“怎麼了?!”
小柱子無奈地站起,傷心地說道:“薛先生,還是您來吧,小的手太笨了。”
薛蘅忙在床邊坐下,看著謝朗胸前的傷口,將草藥輕輕地敷上去,責道:“這種藥藥性較重,傷口肯定會有點疼,但會令你好得快一些,你得忍著點。堂堂大將軍,要做到刮骨療傷猶面不改色,怎麼象個小孩子似的?”
謝朗看著她距自己鼻樑不過寸許的絲絲秀髮,聽著她看似責備、實則關心的聲音,再聞著她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清香,心魂俱醉,忽然間覺得有這一刻,便是再受十次重傷也值得了。
敷上藥後,薛蘅伸出左手,將他上身抱起,再將紗布繞過他的胸膛,動作輕柔如水。謝朗躺在她溫暖的臂彎中,感受著她身軀傳過來的熱度,不由浮想聯翩。
但薛蘅的髮絲恰於此時掉下一綹,拂過他的鼻尖,他心猿意馬下,一時沒忍住,“啊切!”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一一二、盼我長治能多助
眼見鮮血自謝朗胸前傷口處猛地滲出來,薛蘅急切下用紗布一把按住,抬起頭,只見他雙目緊閉,竟似暈了過去。
薛蘅大急,將他緊緊抱在胸前,連聲喚道:“明遠!明遠!”
謝朗哪敢睜開雙眼,更捨不得離開如此柔軟的懷抱,只得繼續緊閉雙眼,不敢稍有動彈。
薛蘅只當他真的昏了過去,又見血越滲越多,為圖止血,她一咬牙,將藥罐中的草藥統統敷在了傷口上。謝朗只覺傷口又麻又痛,“哎喲”一叫,竟坐了起來。
薛蘅愣了片刻,將臉一沉,冷聲道:“躺下!”
謝朗不敢再呼痛,乖乖躺下,看著薛蘅手腳麻利地替自己包紮好,轉身就要離開,他急切下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喚道:“蘅姐……”
薛蘅只是輕輕地掙了一下,便不再用力,任他握住自己的手腕,微低著頭,靜靜地站著。
謝朗望著她清秀的容顏,指尖在她掌心輕柔地摩挲,胸中被無限柔情充塞得滿滿當當,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廊下,大白窩在草堆上,小黑在它身邊,伸出喙嘴,幫它梳理著羽毛。
大白喉間發出溫柔的“咕嚕”聲,待小黑梳理完畢,兩隻鳥兒脖頸相依,並頭而眠。
夏季的風拂過原野,掀起層層綠波。